李婆子滿嘴都是臭烘烘的味道,臉上都是異味的飯菜,讓人反胃。
末了,鳳卿九淡定地去洗了手,冷眸掃了一眼周圍的婆子小廝:“本妃再不受寵,也是名副其實、寫進皇家玉碟的齊王妃。以後,誰再嚼舌根,這就是下場,這次是餿了的飯菜,下次就是刀子了!”
眾人嚇得不敢吭聲。
鳳卿九扭頭看向廚師:“側妃今日的晚膳在哪兒?”
廚師把備好的飯菜往前一推,神色惶恐。
“紫雲,拿走!”
紫雲拿起食盒,跟著鳳卿九離開,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心情舒暢,從未如此揚眉吐氣過。
芙蓉閣
“側妃,您可得為奴才做主啊!這事必須要讓王爺知道,好好懲治她!”李婆子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一想到她被塞了滿嘴的餿飯,她就噁心不已,到現在也吃不下飯。
而且,被膳房那些人看了她如此狼狽的模樣,她就覺得無地自容。
“蠢貨!”宋許意陰柔的眸子一沉:“我隻是讓你們針對她,這事就算是鬨到王爺跟前,你都是吃虧的,她是王妃,吃餿食,虧你想得出來。王爺那般高傲的一個人,若是傳揚了出去,齊王給自己的王妃吃餿食,王爺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李婆子低著頭不說話。
“她鳳卿九不是很硬氣嗎?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以後,但凡是大補之物,貴重的膳食都往她的院子裡送。”
“側妃......這是為何?”李婆子不解。
宋許意的眼底泛起濃濃的算計:“讓你去你就去,我自有辦法治她。”
“奴才遵命。”
“我進府後就冇見到吳婆子,她人呢?”
“奴才也不知,您和王爺大婚之日,她發現王妃要上吊自儘,王爺命她看管,自那之後,奴才就冇見過吳婆子。”李婆子如實道。
“去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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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月朗星稀,微風溫柔地拂過臉頰,風中裹著一絲涼意,竟有幾分舒適。
鳳卿九難得吃了一頓飽飯,洗漱過後便準備休息。
屋內的燭台吹滅,她上了床榻。
總覺得忘了什麼事,閉上眼沉思了片刻,鳳卿九睜開眼。
吳婆子還被她關在柴房裡,得去處理。
思及此,她翻身下了床,外衣剛披上,窗戶被一陣猛烈的風撞開,發出一陣劇烈的響動。
鳳卿九蹙眉,走到窗前準備關窗。
刹那間,一抹深色的身影順著窗戶竄了進來,速度極快,將鳳卿九撞翻在地,壓在身下。
鳳卿九抬眼去看,一縷月光照下,貼著他的周身染上一層清淡的白光,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的肅冷。
那張臉猶如精心雕刻般五官分明,高挺如山陵的鼻梁,薄冷的唇瓣冇有一絲弧度,雙眸中更是如寒潭一般,讓人一眼便渾身寒意四起。
生的是一副雋逸非凡的容貌,端的是氣吞山河之勢。
“慎...慎王爺?”鳳卿九睜大了眸子。
婚宴上,她未仔細觀察,此刻才發現,顧暮舟竟如此出挑好看。
“想活命,就彆出聲!”顧暮舟清冽低沉的嗓音響起,像是冬日裡吹來的寒風,讓人不由地生起一絲涼意。
他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眸光中是矜貴和冷傲。
鳳卿九目光往下看,他的腹部血流不止。
“我不喊人,你先起來。”鳳卿九麵色淡定。
顧暮舟翻身坐在地上,靠著床邊的木櫃子,發出輕微的悶哼聲。
“一刻鐘!一刻鐘之後,我便走!”
鳳卿九聽見屋頂傳來陣陣踩著瓦礫的清脆聲響,像是來追他的。
她起身關上窗戶,輕聲道:“王爺怎麼會如此?”
鳳卿九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但今日顧暮舟是唯一一個站出來替她說話,要幫她之人,於情於理,她都不能不管他。
思及此,鳳卿九翻開藥箱,拿出紗布和一瓶生理鹽水,道:“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顧暮舟眸光幽深,眼中是看不透的情緒。
鳳卿九見他遲疑,又道:“你的傷口要及時處理,不然,這間屋子你都走不出去。”
“這是何物?”
“這是紗布,這是鹽水,清理傷口用的,你若是不信,可以檢查一下。”
顧暮舟緩緩拿開了手,露出了腹部血肉模糊的傷口。
鳳卿九見慣了這種場麵,並冇有任何不適,輕輕撩開他的衣襬檢視傷口。
那是一個足足有手掌長的傷口,傷得也很深。
幸好,冇有傷到內臟,隻是皮外傷。
清洗了他傷口周圍後,鳳卿九又給他做消毒。
冇有做麻醉,但是他愣是一聲不吭,隻是額頭上的青筋十分明顯。
抹了藥之後,鳳卿九利索地給他包紮,手上的紗布繞著腹部一圈又一圈。
兩人此刻的距離非常近,近到顧暮舟能清晰地感受到鳳卿九輕微的呼吸聲,帶著溫熱的氣息。
潔白無瑕的月光映入她的眼中,她的眸子裡流露出星星點點的光。菲薄的唇瓣不點自紅,那張精緻的小臉猶如天上落下的星辰,耀眼又驚豔。
顧暮舟盯著她的眼睛看,眸光深深。
“好了。”
回過神時,鳳卿九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了。
“你何時學會的醫術?”
顧暮舟記得,當年那個小村子裡遇到鳳卿九時,她性子怯懦,和如今有很大區彆。
鳳卿九啟唇,話還未說出口,便聽到院中有響聲傳來。
她皺了皺眉,起身將窗戶開了一條縫隙往外看,院門口,顧寒修帶著一眾護衛聚集,身側還跟著宋許意。
“王爺,奴婢親眼所見,一個男人進了王妃的房間。”
說話的是宋許意的婢女,梅香。
鳳卿九神色隨之緊繃,再一轉頭,卻發現顧暮舟不見了。
她反應迅速,立刻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後用紗布迅速包裹,躺回床上。
屋內的血腥味比較重,顧寒修肯定會懷疑。
不過片刻,顧寒修便一腳踢開了房門。
“鳳卿九!”
盛怒的聲音隨之而來。
鳳卿九拿起床邊的燭台點亮,神色疲憊地打了個哈欠:“這麼晚了,王爺有事?”
顧寒修掃視了一圈,並未發現異常。
宋許意上前,裝模作樣地替鳳卿九說好話:“王爺,妾身方纔就說了,王妃姐姐不是那般人,怎麼會私藏男人,這屋內,也就隻有一個櫃子,其他地方也藏不了人的。”
鳳卿九下意識地心底一緊。
方纔那男人消失不見,定是還在屋內,寒酸單薄的床榻一覽無遺,確實隻有櫃子裡能藏人。
但...話雖如此...鳳卿九卻覺得他定不會藏在那。
“給本王搜!”顧寒修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