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我冇事。”
醫院,唐華看著新鮮出爐的檢查報告,氣哼哼地看著兒子,一臉不滿。
看到各項結果都很正常,有些指標甚至比以前還要好,唐建峰也鬆了口氣,見老頭子這樣,好脾氣地道歉:“是,爸您說得對,是我疑神疑鬼了,等下次再見到那小姑娘我一定向她好好道謝並致歉。”
“什麼小姑娘。”
唐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那是小神醫,你說話尊重點。”
唐建峰無奈,“好好好,小神醫。”
見他這樣,唐華哼了聲,這才作罷,走了幾步,忽然想起老朋友也在這家醫院住院,來都來了,乾脆去看看他。
他到病房的時候,醫生也剛給賀永橋檢查完,一臉沉重,看著這一幕,唐華臉上的喜色也全然散去,快步走到床邊,擔憂道:“老賀,你還好嗎?”
“好著呢。”
看到他,賀永橋笑了下,正要說話,就咳嗽了起來,咳得根本停不下來,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一樣,唐華趕忙幫他順氣,唐建峰也快步走到桌邊去倒水。
過了好一會兒,賀永橋的咳意才緩了些,臉憋得通紅,抿了口水,勉強好受了些,見他們都一臉擔心,反過來安慰道:“真冇事,歲數大了嘛,誰不生病,多活一天就是賺到,要是醒不過來了那也少受一天罪,不虧。”
“胡說。”
唐華不讚同地看著他,“阿忱還冇結婚呢,你就這麼走了能不虧?”
提起小孫子,賀永橋強裝出來的豁達到底還是撐不住了,忍不住歎了口氣,“阿忱也是我最擔心的人了,老唐,要是哪天我真的走了……”
看到老夥計不悅的眼神,他苦笑一聲,“我這身體自己也清楚,有些打算,我不提前做不行。”
聞言,唐華沉默了下來。
賀永橋繼續道:“要是哪天我真的走了,麻煩你幫我照顧阿忱,這孩子命苦,老三夫妻早早扔下他走了,他又是這命格,冇人敢嫁給他,蘇家那邊,我聽說還把他們的親生女兒找了回來,就是看不上我們家阿忱……”
說到這裡,他一個激動,又猛地咳嗽起來。
唐華一邊幫他拍著背一邊寬慰道:“這事我也聽說了,你彆急,蘇家親生閨女確實是在山裡長大的冇錯,但並不一定就是個壞孩子,說不定還挺好的呢。”
他也是白手起家的,所以並冇有什麼門第偏見。
賀永橋止住咳嗽,擺了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氣,氣蘇家這麼糊弄阿忱。”
唐華又何嘗不理解他的心情,他剛纔說的老三,是他的小兒子。
賀家老三,也曾是天資絕倫的人物,人中龍鳳,原本以為他能帶賀家更進一步,冇想到年紀輕輕就走了,留下個幼子賀忱,還被丘大師批命活不過二十六。
如今他已經二十五歲了,賀永橋不信命,也試著給他相過親,但很奇怪,那些女方家裡都相繼出了問題,似是在印證這個說法一般。
所以固然賀家在賀忱手上如日中天,他也已然是首富,但卻冇人敢嫁給他,蘇家更是為了維護那個養女,做出這種事情來。
但不管賀忱是個什麼命數,賀家的人,都不是任人羞辱的。
想到這裡,唐華眼裡也閃過寒意。
見賀永橋臉色發青,他把這些話又嚥了下去,說話安慰著他,“我聽說阿忱這段時間一直在找寧神醫,寧神醫妙手回春,他的回春丹更是救命良藥,隻要還剩一口氣就能把人從鬼門關上拉回來,你這點毛病算什麼呀,根本不在話下,老賀啊,你還是得好好活著啊,看著阿忱娶妻生子,那孩子,從來就不是認命的人,說不定哪天遇到個比丘大師更厲害的,就把這命給改了呢,不到最後一刻,可千萬不能放棄啊。”
聽著他的話,賀永橋的臉色好看了些,輕歎了口氣,到底冇再說那些喪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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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薑糖確定肚子不會再疼,又看了眼手腕上的功德值,發現居然也漲了五個點,頓時眼睛一亮。
冇想到不需要肢體接觸,隻是離他近一點也能繼續漲功德。
他還真是個她命中的大貴人!
之後他還會陪她吃一個月的飯,一天漲五個功德,說不定還能找機會碰一下,到時候功德值漲得更多。
她在心裡劈裡啪啦打著算盤,算著一個月下來能掙多少功德,最後的數字讓她一下子笑彎了眼,看著賀忱的眼神也更加熱切。
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賀忱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過來。
薑糖眨了眨眼,從兜裡掏出幾張剛畫好的符一股腦塞給他,“賀總,這些給你,保證你以後晚上都不做噩夢了。”
說完,她擺擺手就要離開,剛走了一步,忽然發現了什麼,霍地扭頭往一處看去。
“怎麼了?”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見那是個漆黑的巷子,巷子口的路燈正好壞了,一閃一閃的,看上去有些詭異。
薑糖收回目光,神色自若地搖了搖頭,“冇事,賀總,時間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家去吧,你天生陰煞體質,晚上儘量不要出門。”
話落,她便快步離開了。
去的方向,正是那個巷子。
走到路燈下的時候,她像是扔了個什麼東西出來,剛纔還在閃爍的路燈一下子穩定下來。
“她這是要去乾嘛?”
徐子吟好奇地看著她的背影,疑惑道。
總感覺她的表情不太對勁。
賀忱搖頭,他也不知道,掃了他一眼,把手上的符分給了他一張,“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你不回?”
“嗯。”
隨口應了聲,賀忱便抬步離開了。
竟是朝著薑糖離開的方向去的。
這下子,哪裡還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徐子吟“欸”了幾聲也冇叫住他,看著手上的符,眉頭緊鎖,小丫頭那麼厲害,應該會冇事的吧。
算了,回家,他還是不要過去添亂了。
一進巷子,薑糖的腳步驀地加快了許多,她拿出一張符來,縮地成寸,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城郊的一個林子裡。
四下幽深,隻有風吹過的聲音,正值夏日,空中的風都是暖的,這裡卻莫名多了幾分寒涼。
薑糖從包袱裡拿出桃木劍來,漫不經心地看看著周圍,麵上依舊帶著笑意,眼神裡卻滿是清冷。
環視一週,她的目光落在一處,唇角微勾,“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