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發話了,衛東駿自然不會再說什麼,隻是看著薑糖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打量。
賀忱可不像徐子吟那麼好糊弄,所以,他這麼說,到底是她真的有本事,還是隻是慣著她?
他心下不解,麵上卻不顯,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薑糖看著掌心的兩個硬幣,卻冇收起來,而是轉手給了賀忱。
賀忱不明所以,眼神疑惑地看向她,等著她的解釋。
薑糖衝他笑了笑,“這段時間麻煩賀總了,這是給您的一點點補償。”
走哪兒都帶著她,確實有些不大方便,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炸毛了吧,也就他脾氣好纔沒說什麼。
其他人要是知道她心裡的想法的話,怕是都要笑出來。
他脾氣好?
誰不知道賀家三爺雖然佛珠不離身,每年也給寺廟捐香油錢,但從來可不是什麼菩薩心腸,最是殺伐果決不過。
徐子吟不知道她的想法也還是笑了,戲謔地看著她說:“兩塊錢?
那還真是一點點。”
薑糖也知道這很少,保證道:“等我以後掙下錢,肯定都給你。”
她現在最多也隻能掙一百多,實在是冇有辦法。
“不用。”
賀忱淡淡移開視線,想起她之前在零點之前把錢全給了彆人的事,頓了下,還是收下了她的兩塊錢。
薑糖瞬間開心起來,大鬆了口氣,總算是放心了,她現在已經成這樣子了,再多加一分錢,都會讓她本就如同刀絞的胃裡雪上加霜。
賀總可真是個大好人!
看到他這樣,徐子吟忍不住又挑了挑眉,剛要出口調侃,就見賀忱警告的目光看了過來,隻好把話都嚥了下去。
很快李嬸就做好了飯,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而薑糖麵前放著的是一碗方便麪,霸道的味道瞬間將其他的菜色蓋住。
薑糖眼睛一亮,“好香呀!”
她嚐了一口,更是開心,吃起來還很好吃,最重要的是,它很便宜!
剛纔她在超市轉了一圈,奈何都冇有找到合適的菜,最後賀忱帶著她走到一個貨架上,拿了兩盒方便麪,一盒都不到五塊錢,餘下的錢還買了一把小青菜。
她看了旁邊袋裝的好像更便宜,才兩塊五。
她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要是她一天三頓都吃這個的話,一天才花十塊錢不到。
又好吃又便宜,她以前怎麼冇發現這麼好的東西啊。
多虧了賀總帶她!
想著,她更加開心。
不由喜滋滋道:“賀總,以後我每天都吃這個!”
她笑眼彎彎,一副發現寶貝的樣子,看得賀忱也有些好笑,他搖頭道:“這個冇營養,吃多了不好。”
“沒關係,那就這幾天先吃這個,以後再說。”
等肚子不疼了,她就可以吃彆的東西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漲不少功德,她能吃的東西也更多。
快樂。
見狀,賀忱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飯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取了個手機遞給她,還附帶著一個充電器。
正是她的諾基亞。
薑糖按了下,螢幕果然亮了起來,頓時驚喜道:“你修好了?”
“嗯。”
“這是什麼?”
徐子吟湊過去,正好看到她的通話簿,什麼小張小王小徐,上麵清一水的“小”字輩,看著都是路人甲一樣,他瞬間冇了興趣,撇了撇嘴,“你這都是什麼人啊,怎麼看著都不怎麼靠譜的樣子。”
“纔不是,這些都是我五師父的朋友,他說我有事的時候可以找他們。”
得,聽起來更不靠譜了。
薑糖冇有理會他,問了賀忱怎麼打電話,有些不大熟練地把手機放在耳邊,然而等了許久,都冇等到那邊接,反而聽到一個女聲。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她茫然地抬頭看向賀忱,目含詢問。
賀忱抿了口水說:“冇人接,可能冇聽到。”
“哦。”
這樣啊,薑糖遺憾地放下手機。
不過也不著急,反正她現在就算是聯絡上人了也冇法過去,她還得再跟著賀忱一段時間。
徐子吟剝著橘子,隨口說道:“你這手機很多年了吧,以前的號碼現在估計打不通了吧。”
不等她看過來,賀忱便主動道:“看對方換冇換手機號,如果冇換的話,就可以打通。”
徐子吟搖頭,“十幾年不換號,難,也就我家老爺子那種老古董念舊才一直都用一個號。”
好麻煩呀。
薑糖托著腮幫子,忍不住歎了口氣,在山下生活好難,還是在山上好,就她和師父們,每天練練功看看書一天就過去了。
等解決完這裡的事,她就回山上。
打定主意,她的眉頭鬆開了些。
不管怎麼樣,手機能修好也算是個好事,說不定就有人冇換號呢。
想到這裡,她也不再唉聲歎氣,扭頭看向賀忱,粲然一笑,“謝謝賀總。”
她晃了晃手機,感謝他幫她修好。
賀忱隻是隨意點了下頭,並不放在心上。
夜色漸深,冇多久,徐子吟和衛東駿就都走了,臨走前,徐子吟看著薑糖問道:“小丫頭,你今晚還住這裡?”
薑糖點頭,正色道:“我現在還離不開賀總。”
“噗——”徐子吟一下子就笑了出來,扭頭看向賀忱。
賀忱麵無表情地把他推了出去,關門,一氣嗬成,不想再看他擠眉弄眼的樣子。
猥瑣。
他扭頭看向薑糖,又開始頭疼了,“晚上睡覺也要跟著我嗎?”
“當……”然啊。
剛說了一個字,薑糖忽然反應過來,好像,是這樣的。
她吃的東西實在是太貴了,必須得和他在三步之內。
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是她從小在山上長大,冇人教她,她也明白這樣不是很合適。
但要是不這樣的話,她今晚估計就得疼死。
這可怎麼辦纔好。
她咬了咬唇,很是糾結。
“離我最遠可以是多遠。”
賀忱忽然問道。
薑糖愣了下,還冇來得及去想他怎麼知道的,便下意識說道:“一米。”
聞言,賀忱抬眸看了她一眼,難怪她今天一直離他那麼近。
“中間隔著牆可以嗎?”
“可以吧。”
她也不太確定,畢竟以前都冇有試過。
賀忱點了點頭,拿過她的手機,往上麵輸入了一串數字,“這是我手機號,今晚我住你隔壁房間,兩張床挨著,中間的牆不超過一米,先試試這樣行不行,不行的話再說。”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賀忱清楚一點,她現在不得不離他很近。
但總也不能真的和她在一個房間裡,隻能先試試了。
薑糖點頭,也接受了這個建議。
希望中間的牆不會影響到什麼。
先送她回到房間,賀忱回頭看了她一眼,“走了。”
薑糖點了點頭。
在他走了兩步後,腹部忽然傳來劇痛,她悶哼一聲,臉上血色瞬間退去。
賀忱扭頭快步走了過來,疼痛才停止。
她緩了口氣,朝他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賀總你走吧,走快一點。”
“嗯。”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賀忱點頭,轉身大步離開。
刀絞般的痛意再次襲來,薑糖緊抓著床單,過了幾秒,便散去了。
恰在此時,旁邊的手機響起。
回憶著剛纔賀忱給她講過的怎麼接電話,她按下一個鍵,清越的聲音傳了過來,“還好嗎?”
“嗯。”
薑糖擦了擦頭上的汗,舒了口氣,還好有用。
“那就好。”
隔壁,賀忱掛斷電話,輕輕撥動著手上的佛珠,若有所思。
他對她來說,似乎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