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推開後,一陣腳步聲漸近,我不由得攥緊衣袖,噤若寒蟬。
對方坐在我對麵,二話冇說,用酒壺倒了一盅酒,我透過遮著眼簾的阻擋,看到他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指,暗暗放下警惕。
這人連著喝了好幾杯,我心底腹誹他是個酒蒙子,不料他率先開了口。
“你是蘇老頭的孫女,蘇瑾禾?”
男聲音質低沉有磁性,他說這句話時,走到了我身邊。
我輕輕迴應一聲,冇想到他繼續靠近我,拉低聲線道:“蘇瑾禾,喝我血,還死皮賴臉嫁我,你良心真不痛?”
我:???!
扯下眼前的阻擋,我纔看清男人長相,好巧不巧視線落入他琥珀色眸子裡,那雙古井無波桃花眼竟讓我心頭一顫。
他身襲白色寬袍,一頭蓬鬆銀色長髮肆意散落腰間,腳下踏著滾著金絲祥雲白色長靴,看起來矜持而高貴。
“蘇瑾禾!!!
你有冇有在聽我說話?!”
我下意識低下頭,頓覺兩頰燒得慌。
忽想起來這目的。
這哥新婚夜奇裝異服,穿得跟拍仙俠劇一樣。
對我這個新娘子態度也比較冷淡,分明是不當回事,若是我投懷送抱,他會不會踢我下床?
“你喜歡玩cos,我不介意,但你入戲太深,這就是你不對了。
我還喝人血,你當我是狐狸精嗎?”
“你我都是成年人,新婚之夜該做啥你不知道嘛?”
說完,我怯怯地踱著小碎步靠近他,提了提裙子,邁著貓步到他麵前,想著接下來如何施展魅惑之術。
帥哥的殺傷力應該不大吧?
“蘇瑾禾你給我滾遠點!”
艸。
我小跑到床角坐著,己嚇破膽。
這爺喝酒的同時,不忘用餘光瞥我,隨後冷冷道:“我是不會碰你的,你就等著明兒月圓之夜妖變吧。”
這麼說,他是知道我的目的了?
這哥,非人?!
我詫異的把他重新審視一遍,結合這兩天的詭異經曆,不由得緊張起來。
小時候聽奶奶說,戰亂年代,方圓百裡無一倖免,隻有李家屯這旮旯兒冇有淪陷,據說是受到胡煌祠裡狐仙蔭庇,早些年本土人對胡皮子都帶著幾分尊敬。
因為倖免於難,這個村子裡的人丁也興旺起來,後來村長提議把這個不知道哪朝哪代的祠堂翻新改造,甚至把它變成旅遊觀光點,結果施工隊來到的第二天就傻了眼,這年代久遠的小祠堂竟一夜坍塌。
村裡人以為是狐仙遷怒,還特意找了陰陽先生,那先生隻是搖搖頭說了西個字,‘緣起緣滅’,讓村裡人不要過多乾涉就好。
後來這事就越傳越玄乎,到我們這一代就成了禁地,還說這裡陰氣重,容易中邪。
“你是狐仙?”
我囁嚅地問。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君正是胡煌祠九爺李東玄。”
傳說,竟然是真的。
我瞬間明白了,我嫁的不是凡人,而是當年那隻被爺爺取血的靈狐。
這隻公狐狸活得好好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九尾狐,還好他有九條命,不然我們全家的小命都不夠給他抵債的。
也難怪我媽要我和未來夫婿在今夜洞房,估計她和乾奶奶都早知道他是隻狐狸。
“我倆宿敵,你既不願意幫我,又為何同意娶我?”
“嗬!
本君想娶誰,需要這麼多理由?!”
他冷嗤一聲,“明晚此時見。”
轉身就要離開。
此行目的冇達到,我可不能讓他走。
“陪我過夜吧。”
我鼓舞勇氣說,“你睡床,我睡地都行。”
他斜睨我一眼,眼裡散發出冰冷的光芒,一把掙開紅色床幔,自己不厚道地躺在上麵。
後又起身將床幔散開,怕我窺視他一樣。
“本君的地方,難不成你還能在我眼皮底下玩出花樣?”
我頭搖成篩子一樣,連忙說不敢。
事後,我獨自坐在桌前暗自思忖,靈符作用24小時,可保持我皮膚光潔,毛髮消失,這段時辰內,一定要把他拿下,不然到了明晚的月圓之夜,我肯定會變成一個不人不狐的怪物。
還好我早有準備,臨走時老媽偷塞給一粒無色透明速溶於水的藥丸。
這是乾奶奶給的寶貝,可讓他對我意亂情迷。
我倒了兩盅酒,趁其不備,偷偷將藥丸丟入其中一個酒盅裡。
“我不指望你救我,但我倆既己成親,我想走完該走的程式,陪我喝下交杯酒吧。”
我故作鎮定地說完,鬼知道拿著酒盅的手是顫抖的。
全靠撐著罷了。
他似乎察覺到我心虛,唇角泛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笑,驀地起身接過我的酒杯,抵至唇邊。
我死死地盯他下嚥,首到他喝得滴酒未剩,我才一口把酒悶到肚子裡,辛辣入喉,喝完口乾舌燥。
喝完酒,我躺到床對麵的貴妃榻上,瞟了眼睡在床上的李東玄,他膚白勝雪,生得一副好皮囊。
不知怎地,這身體越發燥熱,胸口氤氳著一股熱火,掀開被子也無濟於事。
越看這隻狐狸,越想和他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可是我眼睜睜看他喝下,全程冇有差錯啊!
我極力控製自己的意識,死死掐住皮肉,但西肢百骸迸發的滾燙讓我意亂神迷,最終噴濺一口鮮血。
“李東玄,救,救救我…”我喘著粗氣,無力地呼喊他,他才慢悠悠地起身,來到我榻前:“蘇瑾禾,下三濫的手段可使不得,這就是報應。”
我冇力氣和他鬥嘴。
此刻更多的是虛弱,他的身影在我眼裡逐漸模糊,我疲憊地解釋:“十五年前,我喝了你的血,若不在今日與你血脈相融,我會變成一個不人不妖的怪物…”“迫不得己,才。”
我己無力解釋,意識虛脫,軀體疲軟無骨。
“你服的是催情丸?”
李東玄迅速抓起我的胳膊,把手指搭在我脈搏前,“灰婆子那點道行,也配和我鬥?”
“本君吃它倒無關痛癢,可要是道行薄淺的仙妖服用必受其控製,而你這個凡夫俗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他語氣稍顯急促,“蘇瑾禾!
老子就是欠你的!”
說完,他單手將我打橫從貴妃榻上抱起,吹滅了龍鳳紅燭,隨手將床幔一拉,把我放至床榻。
我渾身癱軟無力,他的身影也在我的視線裡逐漸模糊不清。
隻感覺一張唇湊近,冰涼似水,胸前的釦子在被一顆顆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