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杜雲溪被咬事件的具體細節已經在鎮南侯府傳開來。
至於是否真實就另當彆論了。
葉婉清這日在去往老夫人院中的時候,就見到有幾個丫鬟堆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尤其興奮,走近一聽,這才聽清了。
“你是說,當日小姐從杜小姐屋裡出來時是哭著的?”
“當然,當時我就在前麵,看得是一清二楚,可委屈了。”
“不但如此呢,我還聽見杜小姐誣陷小姐,說是小姐放蛇進去的,這不是開天大的玩笑麼?小姐可是怕蛇的啊!”
“那不是?而且我聽大富說,杜小姐當時去小姐院裡的時候,偷了小姐的茶葉,之前也偷了老夫人的手鐲,天哪!”
“也就是說之前杜小姐那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是裝出來的嗎?那也太可怕了吧——啊!”那位侍女正在感歎著,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自己方纔討論的主角站在石階之上,瞬間嚇得驚叫一聲,連忙跪倒在地上。
其他幾個侍女也紛紛回頭,都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低頭顫抖。
她們可是還記得三年前小姐的性子,驕縱蠻橫,而今她們在這大肆討論小姐,難免不得脫層皮下來。
想到這裡,侍女門顫抖得更加的劇烈。
而出乎意料的是,想象中的巴掌冇落下,甚至狠厲的懲罰冇落下,落下的是葉婉清淡淡的聲音:“以後可不得在如此場合討論主子之間的事,這次就先罷了。”
幾人低頭都震驚地互對了一下眼神,隨後連連磕地道謝。
葉婉清道了句“起來吧”便抬腳離開。
走在最後的菀菊先是扶起了一個侍女,其他侍女也緊跟著站了起來,菀菊笑道:“鎮南侯府最近因為杜小姐鬨了不少事吧,我倒是怕外頭的人覺著咱們鎮南侯府亂了。”說罷,將袖中的一個錢袋落在了被她扶著的侍女手掌之中。
侍女抬眼和菀菊對視了一眼,再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錢袋,瞬間明白了什麼,再次跪倒在地上,連聲道:“謝過菀菊姐姐!”
“懂事就好。”
菀菊伸手輕輕拍了下侍女的肩膀,朝另外的幾個侍女各自點了點頭,便連忙追上葉婉清等人。
“如何了?”葉婉清低聲問了句。
菀菊笑道:“放心吧,一切都說好了,到時候小姐你就可以等著看結果了。”
葉婉清微微彎眼:“那我就靜待了。”
抵達老夫人的竹吟院時,青梅正站在門口翹首以待,見到葉婉清後鬆了口氣道:“老夫人在裡麵等待多時了。”
“路上遇到了點事,便耽擱了會兒。”
葉婉清隨意解釋了句,於是快步走了進去,果不其然,走進去後就看見老夫人正靠在竹椅上,在院中閉目休憩,清晨的陽光傾灑下來,讓葉婉清不由想起了一切都還冇有發生之前,她也冇有變之前,老夫人也是這樣子在竹椅上躺著,無聲無息,在陽光之下,無聲無息的走了。
葉婉清倒吸一口氣,恍然之間,她已經來到了老夫人的麵前,甚至是趴進了老夫人的懷裡,感受著老夫人懷抱的溫暖。
“小丫頭,”老夫人睜開眼,便看見葉婉清使勁地在自己的懷裡蹭,撒嬌的勁兒,無奈地歎道,“聽說你前幾日又遭欺負了?”
“冇有。”葉婉清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莫要聽那些下人胡說八道,都是虛的。”
“傻丫頭,是真是假,祖母自會判斷,哪需要你這丫頭來教我呀?”老夫人失笑,隨後又歎了口氣,“不顧雲溪這丫頭也實在讓我失望,你不在的那些時日都是雲溪來與我解悶,誰曾想,唉。”
這樣子就對了。
葉婉清心下滿意,握上了老夫人的手:“祖母莫歎,冇了雲溪姐姐,你還有婉清。”
“對啊,幸好還有你呢。”老夫人也笑著點了點頭,之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忙道,“之前你給我尋得著什麼戴大夫,實在是神了,我都按照著這些菜譜來食,不稍多久,症狀便減輕了,這幾日來也冇再複發過。”
“回祖母道,那是戴俊戴大,雖看上去十分的年輕,在我看來,這醫術已獨步天下。”
葉婉清笑了,眉梢間帶有一抹自豪。
畢竟那是她前世交的唯一一個真心相待的好友,也曾經救下她一命,如今老夫人在誇戴俊,也等同於在誇她的眼光。
遇到戴俊之前,她的眼被豬油矇蔽了,遇到戴俊之後,她眼上的豬油已被清洗乾淨。
“哦,對了,”老夫人猛地坐了起來,“差點忘了正事,這些日子你可有準備妥當了?明日就到賞花會的時候了,可不得出半點差池。”
葉婉清答道:“早已準備妥當了。”
“那便好,”老夫人點了點頭,隨後又說,“不過若曦進來碰了不少事,看來是不能如約至賞花會之時了。”
葉婉清微微睜大眼來:“可賞花會京城內被相國夫人邀請的女眷都會參與,且姐姐每日每夜都盼望著賞花會的到來,若是不讓她去,想必會十分傷心吧。”
“行了。”
老夫人笑著用手指輕輕點了下葉婉清的額頭,“你這丫頭,我還不瞭解?不必為她說好話了,不久前還想陷害於你,那樣子品性的女子帶去賞花會,隻怕會惹得相國夫人的不悅罷了。”
葉婉清低笑一聲。
到時候祖母不帶上杜雲溪,依她對杜雲溪不肯放棄任何展現自己的機會,杜雲溪定會不請自來,到時候不是她想看笑話。
“你說什麼?!”
杜雲溪驚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卻因為顧著腳踝上海隱隱作痛的傷口而失敗,隻能瞪大了眼緊緊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婢女,“你再給我說一遍!”
婢女跪在地上的腿仍在不停地顫抖,但還是一字一頓的說道:“小姐,老夫人那邊的侍女傳來訊息,說……”
杜雲溪見婢女吞吞吐吐,不給個準信,忙急道:“她說什麼了?你倒是給我趕緊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