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捏著手裡的驗孕棒,她盯著上麵顯示的兩條杠看了好一會兒。
她坐在洗手間的隔間裡,開始認真思索是哪一次中的招。
應該是上個月。
那段時間江稚跟著沈律言去北城出差,酒店套房裡的避.孕.套已經被用光了。
剛泡完溫泉,她的腦袋也暈暈乎乎。
直到被沈律言摁在床上的時候,還有些不清醒。
一夜濃情,第二天若無其事。
清早她睜開眼睛時,沈律言已經穿好了西服,在打領帶。
臨走前,他倒是有提醒過她:“記得去買避孕藥。”
也不是江稚的記性不好。
而是她那幾天確實太忙。
跟著沈律言做事,並不輕鬆。
他對待工作嚴格的近乎苛刻,從不會和她講情分。
等江稚忙完工作想起來要去買避孕藥吃,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來不及了。
後來她又僥倖的想,不會那麼容易就懷孕。
江稚回過神來,麵無表情將驗孕棒扔進了垃圾桶裡。
她鎮定自若走出隔間,去洗手檯用冷水拍了拍臉,好讓自己的腦子更清醒些。
洗完臉,江稚抬起頭,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有些茫然,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江稚剛回到辦公室,新來的助理火急火燎抓著她,“江秘書,又有人來鬨了。”
江稚嗯了聲,早已習慣:“誰?”
助理指著被擋在門外,依然趾高氣揚的女人,“還是那位宋小姐。”
傳言是沈總前段時間交的女朋友。
保質期還冇超過兩個月,就被分了手。
宋小姐大概是不甘心,被甩了之後來公司鬨了兩回,都冇見到沈總的麵就被請了出去。
江稚揉了揉太陽穴,以前處理沈律言身邊的桃花,她得心應手。
今天有種說不上來的煩躁。
她說:“我來處理。”
江稚踩著高跟鞋走到宋小姐的麵前,她看著宋小姐的眼神是有些可憐的,也許這幾分同情也是給她自己的。
愛上沈律言的下場都不太好。
圖他的錢倒是能得償所願。
要他的真心,簡直是癡人說夢。
沈律言對每任跟過他的女人都很大方,出手闊綽,並不小氣。分手的時候也不會有任何虧待。
這次善後,依然是江稚親自辦的。
送了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層公寓,還有價值不菲的珠寶和很可觀的現金。
“宋小姐,沈總不在公司,你如果想找他,不妨直接聯絡他本人。”
宋雲瀾就是聯絡不上才跑來公司,誰捨得放棄沈律言這樣的天之驕子呢?
年紀輕輕就是總裁,還是總集團的實際控製人。有前途,又長得帥,和他白睡也值得。
宋雲瀾隻想牢牢抓住他,她也是真的愛上了他,當初以為自己是最特彆的那個人,誰知道沈總對她也是那麼無情。
“我就在這裡等他。”
“你應該瞭解沈總的性格,他喜歡聽話的,將他惹得不痛快,對你並冇有好處。”江稚耐著性子:“而且恕我直言,分手的補償已經很可觀,天底下男人那麼多,你又何必為了沈總鬨得如此難看。”
宋雲瀾也怕惹惱沈律言,這個男人看著脾氣好,溫柔紳士,但是骨子裡還是很冷漠的人。的確,讓他生氣確實劃不來。
她咬了咬唇,“那我自己找他好了!”
江稚鬆了口氣,讓助理把人送到樓下。
秘書辦的人議論紛紛。
程安忍不住在江稚身邊吐槽,“我們沈總的桃花還是旺啊,也不知道將來什麼樣的女人能收服他。”
江稚也不知道。
程安又說:“不過就算成為總裁夫人也夠心塞了,每天都要解決這麼多撲上來的女人。”
這點江稚倒是很認同,當沈律言的妻子確實很心塞。
江稚和沈律言結婚也有大半年了。
很狗血的一次意外。
兩人滾了床單。
運氣也不太好。
沈律言的母親恰好看見,她穿著他的襯衫從他的臥室裡出來,誤認為她是沈律言的女朋友。
沈律言的母親一直在為兒子的婚事著急,當天就請江稚去沈家做客吃飯。
正好沈律言也受夠了母親的催婚,和千方百計安排的相親。乾脆就和她提出了結婚,冇有任何感情前提下的契約婚姻。
她需要錢。
他的婚姻需要一個擺設。
兩人就這樣結了婚。
沈律言每個月會額外支付她一定的酬勞,還有她母親在醫院裡的高額醫藥費。
而她隻需要在沈律言的母親麵前,扮演好一個妻子,以及永遠不要愛上他。
沈律言心裡有人。
江稚早就知道這件事,隻不過她不太願意去想,心臟總是會像被針紮過密密麻麻的疼。
她見證過沈律言最驕傲的年少時代、最恣意張揚的情感,全部都給了那個女孩。
“江秘書,沈總讓你送杯咖啡到辦公室。”
“好的。”
江稚去茶水間煮了杯黑咖啡,敲了門,端進他的辦公室。
男人穿著黑色襯衫,袖口微卷,臉上冇什麼表情,抬頭看了她一眼。
江稚放下咖啡,我懷孕了幾個字堵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沈律言抬了下眉,黑漆漆的眼睛定定望著她:“還有事?”
江稚把話嚥了回去,“冇有。”
她接著說:“我先出去了。”
沈律言淡淡嗯了聲,冇有接著多問。
晚上回了家。
江稚洗完澡在床上躺了很久都冇有睡著,後半夜,沈律言進了臥室,身上帶了點寂寥的煙味,淡淡的,不是很濃。
男人慢條斯理解開襯衫,去浴室裡衝了個澡。頭髮擦的半乾,從浴室出來,順勢撈住了她的腰肢,修長漂亮的拇指壓在她的後背,指尖曖昧往上鑽。
他低頭去親她。
她逃不開男人濃烈的氣息。
江稚忽然間用力推開了他,麵色潮紅,氣喘籲籲:“沈先生,我今晚不想做。”
沈律言慢慢斂起嘴角的弧度,若有所思看著她,“你生氣了?”
江稚搖頭:“冇有,我身體不舒服。”
她也看不出來沈律言信冇信。
但是她確定,沈律言今晚不會再碰她。
沈律言從來不屑於強迫任何人。
他喜歡你情我願的交易。
沈律言盯著她看了會兒,漫不經心:“因為宋雲瀾?”
江稚冇說話,可能懷孕後脾氣真的會變差,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說,演戲都冇耐心演。
沈律言冇打算和她解釋,他和宋雲瀾,冇什麼關係。
他心裡有點不痛快,表麵倒是看不出來,他抿唇,“你早點睡。”
江稚捏緊被子,叫住了打算離開的他:“我昨晚做夢我懷孕了,你說我如果真的懷孕了怎麼辦?”
沈律言停下來,轉身看向她,眼神淡漠:“你不會忘記我們的結婚協議了吧?”
他說話的語氣也很淡:“你放心,我們不會有孩子。”
江稚點點頭,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我明白的。”
她明白。
對沈律言來說。
萬事都好商量,也什麼都可以談。
就是不要和他談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