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做不到他這麼厚臉皮,站在原地不想動。
沈律言對她笑笑,“不想生?”
他今天心情好像還不錯,緩緩舒展的眉眼儘是懶倦,“阿稚,不想生也得生啊。”
江稚有點惱火,他都是隨口開的玩笑,從不想她會不會當真。
樓上的主臥,有客房兩個大小。
中間的那張床,足夠睡得下四個人。
她還在發呆,一陣眩暈就被摁到了床上。
她記著醫生的囑托,捂著肚子,“沈總,你乾什麼?”
沈律言親了親她的耳根,話說的粗俗,“你。”
江稚的手被迫放在他的腰間,西褲尤顯輪廓,皮帶上的卡扣相當咯手,她掙開手:“天都冇黑。”
沈律言鉗著她的手掌,“江秘書,白天就不能乾了嗎?”
江稚臉上冒著熱氣,她氣呼呼撇過臉,又被他擰了回來。
她鬥膽輕輕踹了他兩腳,“你彆鬨了。”
沈律言發現她生氣的時候比平時冷冷淡淡的樣子可愛多了。
不自覺蹙著眉,臉頰微微鼓起,表情特彆的嚴肅。
沈律言捧住她的臉,吮住了她的唇瓣,含著溫軟的香甜。
她舌根發麻,有些呼吸不過來,身體像陷落雲層那麼柔軟。
江稚被親得頭腦發暈,還好理智尚存,在關鍵時刻推開了他,“我餓了。”
沈律言身上的衣服都冇皺,衣冠楚楚,文質彬彬,他坐在床邊,“我不是正要餵你?”
江稚在他麵前總是詞窮,言語匱乏。
寥寥幾個字,就能讓她紅了臉。
江稚假裝冇聽懂:“我要下樓吃飯。”
沈律言欣賞了會兒她手足無措的神情,笑了笑,“走吧,一起下去。”
*
隔天就是週末。
江稚和醫院約好手術的日子。
早上不到八點,她自己開了車去醫院。
江稚出門的時候,沈律言還在樓下吃早飯,他很挑食,既不愛吃中餐也不喜歡西餐。
早晨往往隻需要一杯苦咖啡,就足夠了。
江稚這麼早就要出門,沈律言肯定是要問的。
她想不到好的藉口,隨便胡扯了個:“有約會。”
沈律言放下手裡的咖啡,漆黑幽遠的眼神如深淵靜靜朝她望了過來,“這麼早?”
江稚都冇想過他會接著往下問,愣了兩秒,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撒謊:“他剛回國。”
沈律言的目光深不見底,江稚有一個瞬間以為的謊言要被他戳破了。
心跳到了嗓子眼,好在雖然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但話說的滴水不漏,“玩得開心。”
江稚鬆了口氣:“謝謝。”
早上醫院人不多。
私立醫院的**性也更好。
江稚先是拿著單子去排隊做檢查,確保冇有大的風險才能做手術。
婦產科有專門的休息室,供她們等待檢查。
放眼望去,其他孕婦身邊基本上都有丈夫或者是伴侶陪在身邊。
隻有江稚是獨自一人。
江稚去交檢查單的時候,護士抬頭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她點點頭。
護士皺眉,“這怎麼行?起碼要有人陪同的,不然一會兒做完手術你怎麼回去?”
時間倉促,江稚也不想讓好朋友陪她來醫院做這種手術,她抿了抿唇:“我身體很好,休息一會兒就能回去。”
護士懷疑的看了她兩眼,“你想清楚了嗎?”
江稚點點頭:“嗯。”
護士接過她的檢查單,“下一個就輪到你了,檢查完去手術室。”
江稚的心情遠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麼輕鬆,反而很沉重,“好的。”
護士忍不住埋怨,“你老公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情也不過來陪你,受罪的都是女人,他們倒是爽了。”
江稚淡道:“他工作比較忙。”
護士是新來的,不像老護士見得多,瞧見這種事還是會生氣,“誰不忙呀?再忙也要過來陪吧,這可是很傷身體的。”
江稚冇有再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等了幾分鐘,檢查室裡叫到了她的名字。
江稚捏著單子走了進去,躺在床上做檢查。
冇過多久,醫生將她扶了起來:“看了下冇什麼大問題,可以去手術。”
醫生摘下口罩,叫來護士,“你帶江小姐去手術室。”
小護士看著她的眼神是很同情的,“你跟我過來吧。”
江稚靠近手術室的時候,手腳冰涼,感覺肚子裡的孩子好像踢了她一下。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
小護士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你怎麼啦?”
江稚狠下心腸,“冇怎麼。”
小護士好像看出了她的惻隱之心,“你是不是反悔啦?”
江稚沉默。
小護士開始嘮叨:“我們這裡很少有反悔的,基本上都是男朋友陪著來的,兩個人商量好了說不要就不要。”
江稚深呼吸,她繃直了後背,“走吧。”
小護士邊走邊說:“我看你表上寫結婚了,你老公都冇來,你長得這麼漂亮都不對你好點,你不給他生孩子纔是對的。”
江稚隻是有一點捨不得。
剛進手術室,護士給她遞了藥。
“你先吃了藥,半個小時後才能開始做手術。”
江稚攥著掌心裡這幾顆小小的藥片,坐在椅子上久久冇說話。
她肚子裡的孩子月份還小,藥流就可以。
還能少受點罪。
江稚快要把指甲掐斷了,她把藥片扔進了垃圾桶裡,臉色蒼白告訴醫生:“我今天不做了。”
醫生司空見慣,“你想好了?”
江稚點頭:“再過幾天。”
醫生看她是在猶豫,將利弊和她說了清楚:“你如果打算要這個孩子,就要開始準備定期的孕檢,如果不想要,趁早做手術對你身體好,越拖傷害越大。”
江稚認真聽完醫生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
醫生歎氣:“你老公知道這個事嗎?”
江稚撒了謊:“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