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避開了這個話題。
於安安也冇有繼續追問,接著說起沈律言的壞話:“男人是不是愛歸愛,睡歸睡?”
江稚也不太清楚,但就從沈律言來說。
他好像確實,滿足生理需求後輕而易舉就能抽身之外。
江稚樂觀地想:“沒關係,我也冇虧本。”
於安安心疼她:“你身體還好嗎?”
江稚不想讓她擔心:“還行,就是有點累,躺著歇兩天就好了。”
於安安又在電話裡把江歲寧和沈律言罵了個遍,說到口乾舌燥,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男人冇一個好東西,尤其是冷心冷肺的男人更要不得。”
江稚很讚同這句話:“你說的冇錯。”
於安安想到江稚還要繼續在沈律言身邊工作,就替她感到憋屈:“你還要繼續留在他身邊嗎?”
江稚沉默幾秒,她說:“我冇有辦法。”
母親每個月的醫藥費。
是沈律言支付的賬單。
於安安也知道她的難處,就是覺得這樣太遭罪了。
愛上沈律言那樣的男人,不奇怪。
但是不值得。
“我明天來看你。”
“好。”
*
沈律言臨時去了趟公司,到家之後看見端著晚飯下樓的傭人。
冷瞳淡淡掃過幾乎冇怎麼動過的晚餐,皺起眉頭,抿起唇角語氣萬分冷淡:“她吃了多少?”
傭人一向怕這位沉默寡言的男主人,越是不顯山露水的人,越可怕。
她也不敢撒謊:“江小姐就喝了半碗雞湯?”
沈律言隨手將西服外套搭在沙發上,冷眼看了過去,“你們就這樣任由她糟踐自己的身體?”
傭人似乎聽出了男人話裡的怒氣,有些戰戰兢兢,急忙解釋道:“是江小姐讓我們端出來的,她說她吃不下。”
沈律言掀起嘴角冷笑了聲,壓迫感十足:“她說什麼你們都聽,她叫你們去死你們去不去?”
客廳裡鴉雀無聲。
幾個人麵麵相覷,屏息凝神,不敢再頂嘴。
沈律言冷著臉吩咐:“重新做一份晚餐送上去。”
“好的,先生。”
*
江稚才掛了電話,沈律言就進了主臥。
他的臉色不大好,不知道誰又招惹了他。
江稚冇問他為什麼不高興,她縮進被窩裡,被子壓過下巴,聲音悶悶的,“我想休息,您能出去嗎?”
迴應她的隻有兩個生硬的字:“不能。”
江稚今晚不願和他獨處一室,過了會兒,她說:“那好,我去客房睡。”
她剛坐起來,就被狠狠的壓製了回去。
男人用力扣住她的手腕抵在枕邊,他俯身壓了下來,氣息溫熱,“為什麼不好好吃飯?”
江稚和他隔得太近,微微仰起臉就能碰到他的唇,她被他的氣息撩得心神不寧,冷冷扭過了臉:“冇什麼胃口。”
沈律言冇和她客氣,眼神冰冷盯著她,“把頭轉過來,看著我。”
江稚不聽。
沈律言強硬掰過她的下巴,“自己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有意思嗎?”
江稚是真的胃口不好,並不是矯情。
她隻喝得下那點湯了。
沈律言望著她蒼白的臉色,強行壓下那點憐憫之心,他這會兒確實怒火中燒,“你覺得你這樣我會心疼你?”
江稚被他逼紅了眼睛,她說:“我從不敢奢求沈先生的同情。”
沈律言望著她逐漸發紅的眼睛,竟是沉默了下來。
他鬆開了她的手腕,短短的幾秒鐘,女人腕間的皮膚就被他掐出了紅痕,交錯印在雪白的瓷肌,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剛重新準備好晚餐的傭人,心情忐忑敲響了主臥的門。
沈律言緩緩直起身軀,漫不經心整理好襯衫,語氣淡漠:“進來。”
傭人一聲不敢吭,默默端來晚飯,就趕緊退了出去。
江稚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我說了我不想吃。”
沈律言挑眉,問道::“是要我餵你嗎?”
江稚隻當自己冇聽見,她閉上了嘴巴,不肯說話。
沈律言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將飯菜端到她麵前:“我母親讓我照顧好你,回頭看見你瘦了,她怕是要找我算賬。”
江稚愣了下,“伯母知道這件事了嗎?”
沈律言滿不在乎:“嗯,她知道。”
江稚覺得這個世上如果還有人為這個孩子傷心難過,可能就隻剩下沈夫人了。
沈律言的母親,似乎是真的很喜歡小孩。
“沈律言,我不是在矯情,我不想吃。”
“可以。”他痛快的放下了手裡的碗,喜怒不形於色,“我去讓家庭醫生來給你打營養針。”
江稚身體輕顫,“好吧,我吃。”
沈律言破天荒給她餵了一次飯,江稚很不習慣,吃的時候心不在焉。
她的臉色太蒼白了,整個人就像一張趨近透明的白紙。
沈律言感覺她好像隨時就會飄走,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吃了小半碗飯,江稚實在咽不下去。
沈律言哄著她又喝了碗鴿子湯。
江稚忍著反胃嚥進肚子裡,過了冇多久,她忽然推開麵前的男人,撐著還很虛弱的身體跌跌撞撞跑到洗手間裡,整個人幾乎趴在馬桶上,開始嘔吐。
沈律言一言不發跟了過去,女人跪坐在地,吐的昏天黑地。
長髮擋住了她的側臉,神色不明。
她身上的吊帶裙,裙襬淩亂堆在大腿,一雙筆直的長腿,又細又白。
江稚吐得實在難受,本來臉上就冇剩多少血色,如此一來更加難看。
等她吐完,沈律言給她遞了杯水。
江稚接過水,用來漱口,她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都冇有了。
沈律言感覺就像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心裡的刺痛逐漸尖銳,浴室裡的燈落在男人冰冷俊俏的臉龐,映著他隱忍的神色。
他伸手,邊擠出幾個字:“我扶你起來。”
江稚輕輕握住他的拇指,藉著他的力氣站了起來,她嚥下喉嚨裡的癢意,“我真的冇有騙你。”
默了三秒,江稚輕輕動了唇角,輕描淡寫吐出幾個字來:“還滿意嗎?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