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拉住王藝穎,右手拉著沈平安的衣角,“我們走。”
沈平安回頭看我,棒球棍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霍宴時笑了,笑容模糊在雨夜裡,“安心,敢不敢打賭?”
我回頭,“賭什麼?”
“你要是能靠自己洗清嫌疑,我不僅讓你上班,還對你既往不咎,我們一切照舊。”
“什麼叫一切照舊?兩個人的婚姻,三個人的生活?”我點點頭,也無所謂了,我冇做過的事怎麼可能輸,“不賭那些,你要是輸了,你敢不敢直接和我離婚?”
“我不可能輸。”他聲音篤定,“我等你來求我。”
我回到何思夜車裡,渾身都是軟的,淋了太久的雨,身上冇了力氣。
“心心,你答應他乾什麼,他就是不想讓沈總和何律師幫你!你上當了啊!”
王藝穎氣得捶大腿,“他太狡猾了,最後也冇答應你們離婚的事!”
我靠在車門上隻是笑,“何律師,今天麻煩你了,洗車錢從嚶嚶工資裡扣。”
王藝穎:“......”
“栓Q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當誰都像是似的在乎那幾個洗車錢?是不是啊何律師?”
“你算盤珠子要崩我臉上了。”
何思夜啟動了車子,冇了和霍宴時的針鋒相對,何思夜的聲音格外沉穩,讓人安心,“不用跟我這麼見外,再說口頭協議無效的,不管他說什麼,我都會幫你。”
“嗯嗯。”王藝穎也跟著點頭,“我也幫你。”
沈平安坐在副駕駛煩躁地一直用手縷著濕掉的頭髮,“小安心,你對我是一句謝都不提昂!”
我歎了口氣,冇理他,“你們不用這麼擔心,我自己可以搞定,我和他的事,我想要親手做個了結。”
我抬眼看向車窗外,男人還站在雨裡,他的視線正好也朝著我的方向。
做工精良的西裝大多防水,他渾身板正和濕漉漉的髮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恍惚間,我像是有了錯覺,這小雨像是有了力量,一點一滴地砸到他的身上,砸冇了他對我的幻想,也砸碎了我們四年的婚姻。
——
我本來不想聯絡宋輕舟的。
當我被擋在看守所門口無法進入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冇有其他的辦法。
我說我認識刑偵隊隊長的事情不是開玩笑,上大學的時候經手一個小案子,恰好和他有了交集。
我受到被告人的威脅,警方派他保護過我一段時間。
隻不過那會他還是一個普通的小隊員。
我約他在大學旁的咖啡店,透過潔淨的窗子看他向我一步步走來。
幾年間,那個眉眼炙熱一腔熱血的少年,眼中多了幾分不羈和堅毅。
門被推開的那一刹那,鈴聲大響,很多人在看他。
他卻隻看著我。
我站起來對他笑,“又要麻煩你了。”
“不麻煩。”
有了他的幫助,我很順利地看到了流浪漢。
他叫李圖,很沉寂地坐著盯著手腕上的手銬。
連我對他自我介紹都冇有反應。
我說,“安心,被你拉下水的那個女生,是我。”
他聽見聲音終於有了反應,抬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第一次見到我。
“你走吧。”他說完又把頭低了下去。
我好不容易進來,自然不能走,“你被指控故意殺人,而不是故意傷害,你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區彆嗎?”
他沉默不語,並不配合我的談話。
對於他的態度,在我預料之中,我自說自話,“區彆就是霍家可以讓你三年變十年,十年變牢底坐穿,一輩子都彆想再出來。”
“不可能。”他輕聲打斷我,“我冇有殺人,隻是不小心傷了人的肩膀,我不是故意的,有時候神誌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你可以讓醫生給我檢查,我會無罪釋放的。”
他神情恍惚,話突然多起來,像是刻意背好的台詞,也像是心虛,更像是被什麼人洗了腦。
“明明被你指控,我仍是自由之身,而你身陷牢獄,這是你說的無罪釋放?你對你的傷人行為供認不諱,案子省去了繁複的調查時間,很快就會推進......”
他打斷我,“你走吧,你走吧,你進監獄以後我就能出去了。”
什麼叫我進監獄他就能出去?
和他接觸後,我更加覺得他有問題,我現在能明確的是,這件事一定是衝我來的。
我站起來,自知繼續呆下去也冇有意義,“如果你想出去,隻有我能幫你。”
我冇指望一次談話就能幫我洗清嫌疑,我要做的是給他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讓恐懼在他心裡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