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也不是現在就開始,蘇神婆還要準備草藥和治療的銀針。
那些銀針被她給藏起來了。
戴袖套的兔崽子找了很多次都冇有找到,為此冇少打罵蘇神婆。
也就從去年開始纔好點。
公社裡的領導特意囑咐關照她一些。
蘇神婆扭頭看向蘇筱柒,有點渾濁睿智的眼睛裡帶著她看不透的情愫。
“筱柒,把行李放回去。”
“好。”蘇筱柒拎著自己的行李來到了蘇神婆的房間。
不大的房間,擺著一張木頭床。上麵掛著一頂補了好幾個窟窿的蚊帳。
對著窗台的地方放著一張條台。裡麵的角落裡還有一張衣櫥,邊上是兩隻樟木箱子。
她把自己的幾件衣服放進去。
眼睛酸澀的難受,在最苦的幾年。原身為了自保,冇有待在這個可憐的老人身邊。
“奶奶,我……。”
蘇神婆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目光輕柔的看著她。
“不怪你的,你也不想這樣。”
蘇神婆慈祥的看著她,花白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
“餓嗎?我去給你煮碗掛麪,再窩一個雞蛋好不好?”
蘇筱柒喉嚨哽咽。
不待她迴應。
蘇神婆拄著柺杖去了廚房。
蘇筱柒收斂起心緒,忙跟著來到了廚房。
“奶奶,我幫你燒火。”
她坐在灶膛前,抓了一把麥秸稈,劃了一根火柴點著,將麥秸稈用火叉推進去。
隨後掰了細的樹枝丟進去,再依次放了粗的樹枝進去。
蘇神婆倒了菜籽油,打了兩個雞蛋。
等雞蛋成型了,再拿著水瓢從水缸裡舀水倒在鍋裡。
她靜靜的看著爐火映著蘇筱柒的臉,嘴角始終帶著一絲笑容。
“我再去摘一把菜葉子放進來添個顏色。”
蘇筱柒淡淡的點頭,“我去吧。”
“不用。你燒火吧。”
&
戰北珩將衣服掛在衣櫥裡。
這一間房間帶著少女氣息。雖說幾年冇有住人了,可看得出蘇神婆把房間保持的很好。
靠窗的書桌上插著幾本書。
有一些女孩子家用的頭繩和手帕,摺疊的很整齊放在一起。
就連床上的被褥也是女孩子喜歡的顏色,一看就是蘇筱柒用過的東西。
戰北珩心頭一熱。
蘇神婆始終如一日的等著蘇筱柒回來。
在她眼裡,兒子不是兒子。
孫女依然是她的孫女。
他放好了東西,來到了院子裡開始乾活。
先將院子裡打掃乾淨,又把那些粗的木頭劈成細細的柴火。
蘇神婆煮了兩大碗麪條,上麵窩著兩個荷包蛋,和幾片綠色的菜葉子。
她又挖了一勺豬油放在其中一個碗裡。
見蘇筱柒兩眼晶亮,慈祥的笑了笑。
“這是給你喜歡的那小子吃的。男人肚子裡冇有油水,哪有力氣乾活?”
蘇筱柒眉眼彎了彎。
“我去喊北珩哥過來吃麪。”
蘇筱柒站起來走到外麵,見戰北珩把木柴碼的很整齊,上麵用幾個麥秸稈蓋起來。
防止下雨天被雨水淋濕。
蘇筱柒嗓音軟軟糯糯,拖長了尾音。
“北珩哥~。”
聽的戰北珩心尖兒電流密佈,湧入到手心裡。
他從水井裡打了一盆水,柔聲:
“過來洗手吧。”
蘇筱柒走過去將手伸到他麵前。
“你幫我洗手。”
戰北珩:……。“筱柒,這是奶奶家。”
蘇筱柒恍然大悟,“哦,除了奶奶家就可以替我洗手了?”
戰北珩:我不是那個意思。
“筱柒。”
蘇筱柒皺眉:“彆筱柒筱柒了。你看著辦吧。”
戰北珩眼底有股無可奈何的眸色,不動聲色的替蘇筱柒挽起袖子。
將女生那兩隻柔軟皙白的手放在水裡。
和他那一雙粗糙的大手對比,蘇筱柒的手像是藝術家精雕細琢的寶物。
戰北珩粗糲的手輕輕的揉搓蘇筱柒的手。
那盆裡的水都快抗議了。
蘇神婆從堂屋出來,手裡抓了一把小圓餅乾。拿了一塊放到嘴巴裡,一雙睿智的眼睛看了又看。
兩個小年輕還真得勁,就是不顧她這個老婆子的死活。
蘇神婆嘖嘖有聲:
“筱柒,你的手皮還在嗎?”
戰北珩麵色一紅,忙縮回了手。
蘇筱柒嗔怪的轉身,“奶奶,你彆看。”
她都還冇看夠,總覺得手還冇洗乾淨。
還可以再洗個十分鐘,半小時也行。
蘇神婆幽幽道:
“麵坨了。”
蘇筱柒忙拉著戰北珩的衣袖,“奶奶下了麪條,咱們吃麪去。”
她去廚房把麵端到堂屋裡。
戰北珩也跟了進去。蘇神婆坐在桌子旁邊吃餅乾,搪瓷缸裡的水放了一勺糖進去。
老人家就愛吃甜的。
甜津津的水,配上各種小零食。這日子纔有活下去的意義。
蘇筱柒幽幽道:
“奶奶,下午給北珩哥鍼灸嗎?”
蘇神婆喝了一口糖水,看著戰北珩將雞蛋夾給蘇筱柒,眼眸裡盛滿了笑意。
“行。”
“北珩,一個人一個雞蛋。你也得補補身體。”
戰北珩心裡感動,麵裡一大勺豬油。“奶奶,筱柒更要補補。”
蘇筱柒不說話,夾起荷包蛋咬了一口,把剩下的荷包蛋還給戰北珩。
挑了挑眉梢,“北珩哥,這個荷包蛋香。”
蘇神婆:……。“要死了,你這厚臉皮的丫頭。想讓我長針眼嗎?”
蘇筱柒頭也冇抬迴應:
“不就間接親嘴嗎?等我們親嘴的時候,你都不一定長針眼。”
戰北珩:……。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蘇神婆笑了笑,這丫頭臉皮夠厚。將來一時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想必也會想得開。
下午。
蘇筱柒和蘇神婆先去午休一會。
蘇神婆愣是將戰北珩也趕去午休了。說是等會鍼灸兩人會很累。
蘇筱柒第一次和彆人躺在一張床上睡覺,躺下後有些感慨:“早知道奶奶的床這麼舒服,我以前就該住這裡。”
她前世不知父母在何處。
是老鬼撿到她,用奶粉和米糊餵養大了她。
私心裡,蘇筱柒渴望親情。
她初見蘇神婆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蘇神婆冇有說話,隻是安靜的聽她碎碎念,伸手到被窩裡握著蘇筱柒的手腕把脈。
“哎,你這孩子。我已經一直替你調養身體,怎麼這幾年又把自己給折騰差了?”
蘇筱柒第一反應就是徐紅霞那缺德玩意。
“奶奶,我身體很差嗎?”
“彆說話。”
蘇神婆聲音難得的嚴厲,頓時讓蘇筱柒不敢吱聲。
片刻之後。
她才鬆開了手,慢悠悠的問道:
“筱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蘇筱柒想了想原身的狀況,“來月事的時候,肚子疼得厲害。
頭也是炸裂的疼痛,有時候肚子痛的不能起床。”
蘇神婆默默的低垂眼眸,“這是你從孃胎裡帶來的。當初你娘生你吃了苦頭,導致你氣血不足。”
聽說是從孃胎帶來的病根,蘇筱柒心裡放鬆了些。
卻依舊偏執地認為。
和徐紅霞肯定脫不了關係。
“不怕,有我在一切都好。”蘇神婆拍了拍蘇筱柒的手,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午休起來後。
蘇神婆去了雜物間,帶著一把小鐵鍬一陣翻找。
最後拿出來一個布包。
她神神叨叨的吩咐戰北珩,“你去把院門給抵住,看看有冇有可疑的人?”
“好。”
戰北珩走到院門口,打開院門走到外麵的路上,留心注意了一番纔回來關上門。
把門從裡麵反鎖上,再用一根木棍頂住。
蘇神婆拿著布包來到堂屋裡。
她不給人看病算命,是怕了有些人趁機想要她的老命。
蘇筱柒看著蘇神婆打開布包,裡麵是個有了年份的黑皮卷,像畫卷一樣卷著。
蘇神婆虔誠的打開黑皮卷。
裡麵彆著一排排的銀針。
粗細長短不一,短的如繡花針,長得像筷子一樣長卻又細如毛髮。
發出淡淡的銀光。
蘇神婆像寶貝一樣拿出一根銀針,抬起眼皮子淡看了蘇筱柒一眼。
“你很有學鍼灸的天賦,就站在旁邊看著。”
蘇筱柒:……。我隻想治好戰北珩的腿,跟他去隨軍擺爛躺平。
這年頭,隻要抱緊兵哥哥的大腿就成。
似乎看出了蘇筱柒冇出息的想法。
蘇神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女人也不能全靠男人。”
蘇筱柒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
“北珩哥,你以後的錢歸誰管?”
戰北珩想都冇想脫口而出,“全都歸你管。”
蘇筱柒朝蘇神婆挑眉,“奶奶,我有錢的啊。北珩哥的錢就是我的錢。”
蘇神婆氣的翻了個無聲的白眼。
都說艱苦樸素,勤勞致富。
到這丫頭這裡,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就,很像她。
蘇神婆不說話,從堂屋條台下麵抽屜裡拿了瓶酒精過來。
抽出一根短一些的銀針,邊用酒精消毒邊衝戰北珩說道:“把褲子脫掉。”
她用酒精給銀針消毒。
蘇筱柒一聽,兩眼睛晶晶亮。
戰北珩古銅色的皮膚染上了紅暈,侷促不安道:
“奶奶,我去換條褲子穿。”
他進了屋裡換上了大褲衩。
蘇神婆瞪了蘇筱柒一眼,“快把你口水收一收。好歹也一直在美男子身邊,就這麼一副冇見過世麵的樣子。”
蘇筱柒:……。
戰北珩:……。
戰北珩躺在了躺椅上麵,蘇神婆找準了穴位用酒精擦了擦,將銀針緩緩推入。
戰北珩隻感覺一陣酸澀的脹痛後,就是痠麻代替,倒也不是很難受。
隻是他之前那個位置,基本是冇有什麼彆的觸感。
蘇神婆手法嫻熟。
不一會兒功夫。
戰北珩感覺有股暖流在身體裡迴盪,四肢百骸都感覺非常的舒服。
“奶奶,我的腿肯定能治好。”戰北珩第一次這麼肯定。
蘇神婆啞聲笑了笑。
“有我老婆子出手,你這就是小問題。”
“砰砰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屋裡的三人麵色一驚,戰北珩臉色暗了暗。
“我去吧,我有現役軍官證。”
蘇神婆搖了搖頭。“你這會在關鍵時刻不能去。”
“我去。”蘇筱柒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