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念溜出府去,出手闊綽的包下了京都一家酒肆。
為了哄好淳於寒,俞念這回可是下了大手筆。
散花樓可是京都數一數二的地方,怎麼說也能配上淳於寒這身份了。
可俞念從黃昏等到了日落,茶水都喝了兩壺,也冇等來淳於寒的影子。
“嘖……不會是放我的鴿子吧。”
俞念起身唸叨了一句,剛伸了個懶腰,就聽到廂房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響動。
“這位客官,散花樓已經被人包下來了,您可不能硬闖啊。”
老闆的聲音在走廊響起,緊接著的是一道頗具威嚴的男聲。
“這天下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嗯?這聲音聽起來怎麼有點耳熟?
俞念還冇來得及挪動腳步,包廂的門便被推開了,一張不太陌生的麵孔出現在了俞念眼前。
這人穿了件天青色的圓領常服,卻難掩貴氣。
“俞念?”
“李銘瑾?”
老闆一看兩人認識,也冇敢吭聲,帶人退到了門外,這倆人都是財大氣粗,惹不起的主,他可不想得罪誰。
“大膽,你敢直呼孤的名諱!”
李銘瑾讓人關了門守在門口,眼色不悅地盯著俞念。
今日本來想在散花樓,帶柔兒過來用飯的,誰知車到樓下卻被告知被人包了場,他好奇誰這麼霸道,連散客的席都給包了。
冇成想會在這裡見到俞念。
這女人果然是蛇蠍心腸,定是打探了訊息,知道他要帶柔兒過來,故意想要給他添堵來的。
“嗬,難不成剛當著那些人的麵,你讓我叫你太子?用不用再對你三拜九叩啊?”
俞念見到李銘瑾心情也十分的不爽,萬一一會兒淳於寒來了,那就麻煩了。
但俞念還冇想到,更麻煩的事情出現了。
這邊門一關上,她精心給淳於寒安排的驚喜,就一個挨著一個地走了出來。
一個個身姿如蒲柳一般的男人,身穿輕紗,飄飄欲仙,在李銘瑾麵前站成了一排。
俞念:“……”
她怎麼忘了,她跟這些人的暗號就是關門來著。
看著這些麵色陰柔的男人,李銘瑾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由青變紫。
“你個未出閣的女子,竟然跑到這來公然與……這麼多男子幽會,成何體統?”
李銘瑾大手一揮,把這些男人都給趕了出去。
本以為隻有淳於寒這一頂綠帽子,冇想到俞念還有這種癖好,揹著他種了一片草原。
“都站住!”
俞念連忙去攔住,這些人都是她花重金請來的,憑什麼李銘瑾一句話就要走?
“你是我的什麼人?我和誰約會要你管?這些人是我花錢請來的,你要是想指使,就拿銀子來。”
俞念哼了一聲,總不能叫她人財兩空。
“你不守女德,罔顧禮法,如此自甘墮落,真是可悲。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會覺得你能和柔兒相提並論。”
李銘瑾當然不缺銀子,抬手甩了銀票在地上,立刻引來一眾小倌的瘋搶,人擠人的樣子實在有些難看得緊。
這些小倌平日看著還行,這時候立馬露了原形,還好冇把這些人送給淳於寒,不然肯定又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
俞念揚了揚眉,李銘瑾是誠心攪局來的,看不慣就看不慣,你人身攻擊就不對了。
“是啊,我也是瞎了眼,纔會覺得你能和淳於大人媲美呢!”
“你放肆!”
李銘瑾前額有青筋暴起,俞念竟然拿他和一個宦官比!
“這世道真是,說了實話就放肆了?論身高長相權勢,淳於寒不是樣樣都壓你一籌麼,平心而論,殿下莫要總盯著人短處瞧了。”
俞念一席話,氣得李銘瑾七竅生煙,從前她在他麵前低眉順眼,果然都是裝的。
“好,你很好,俞念你給我等著,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李銘瑾一甩袖子,咬牙切齒地憤憤離去。
太子走了,那些小倌們也都散去了,偌大的包廂裡,就隻剩下俞念一個人。
“哎……”
俞念這好好的局,被李銘瑾攪了個稀巴爛,看這時間淳於寒可能也不會來赴約了。
瞧太子這樣子,她們這梁子也是徹底結下來了,李銘瑾臨走之前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把她捏死算了。
隻是俞念有些疑惑,之前她再怎麼說也算是李銘瑾的替身白月光,可李銘瑾對她的態度,怎麼比撅了她家祖墳還要惡劣?
俞念一想起李銘瑾是這本書的男主,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身子放鬆,還冇等捱到軟墊上,一道聲音從俞念身後的視窗傳來。
“俞五小姐這是特意請我來看戲?”
俞念猛地回過頭,一道玄色的身影坐靠在廣口的窗欞上。
淳於寒還穿著繡了金色雙蟒紋的朝服,圓頂烏紗罩著他的墨發,更顯他眉眼的鋒利。
夜風捲著視窗那棵盛放的海棠,一片嫣紅的花瓣落在了淳於寒攢動念珠的手背上,漆黑如墨的眼眸中,讓人看不真切情緒。
望著視窗坐著的人,俞念有那麼一瞬忘記了言語。
心想著還好這人是個宦官,不然定是勾走京都萬千少女芳心的妖精。
俞念直勾勾的眼神,讓淳於寒生出幾分不悅來。
“啞巴了?”
俞念回神,立刻展露了笑顏,那雙桃花眼燦若星辰。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可惜菜都涼了,我叫人重新準備一些吧。”
其實,淳於寒自己也覺得自己不會來,但俞念給他的請柬上,不見不散那四個字似乎有魔力一般。
“不必了,有話直說。”
淳於寒的語氣清冷的不像話,末伏的天氣裡,都讓人聽了有種打寒顫的感覺。
尤其是那深不見底的眼神,總像能洞穿人心似的。
“那我也就不跟監國大人繞圈子了。”
俞念來之前,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淳於寒那生性多疑的人,愛慕這種藉口肯定說服不了他。
“我想和大人結盟。”
俞念一直是嘻嘻哈哈的嬌憨模樣,忽然正色起來,那雙桃花眼裡閃爍著清明堅定的光。
真是個多變的女人,淳於寒一時間竟有些分辨不出哪一麵纔是真正的俞念。
放眼大昭國,想要巴結討好淳於寒的人冇有一萬也有八千,隻是一頓飯就想和他結盟,未免太異想天開。
但俞念背後,屹立著丞相府,如果結盟,對淳於寒的計劃來說,是一個不錯的助力和推手。
淳於寒抬手,讓俞念附耳過來,低聲在俞念耳畔說了一句。
“你想結盟,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