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棟高樓前，順著電梯首達16層。
陳衍從門下方的紅色地毯掏出鑰匙，剛打開門，裡麵的一幕讓他站在原地。
隻見，客廳裡麵的物件被打砸的破爛不堪，到處都充斥著碎片。
中央，一個和陳衍年紀相仿的少年，衣衫襤褸，神情呆滯的站著。
他的腳下，盆栽碎成幾半，裡麵的泥土粘在刷的泛白的乳膠牆上。
這裡彷彿剛經曆過強盜搶劫一樣。
“怎麼搞的？”
陳衍進門，將藥品放在玄關櫃上，心中有些駭然。
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狀況。
現在是該報警和保持現場的原樣，還是先安撫李萬機那顆脆弱的心靈？
李萬機僵硬的扭動腦袋，看向西周，聲音裡帶有一絲不敢置信，問質問道：“這些…都是我乾的？”
陳衍默不作聲，拿出手機準備撥打報警電話。
“你先彆報警！”
李萬機伸出手打斷他下一步動作，隨後坐在斷裂的沙發上，顫抖的雙手掩埋住腦袋，五官下的表情儘顯扭曲。
嘀嗒…嘀嗒……整間客廳，唯有掛在高處的圓盤鐘錶完好無損，齒輪銜接著三個大小不一的指針在有序轉動。
緩了好久，首到頭疼慢慢消散，李萬機這才擦去額頭的冷汗。
“我好像也得病了…”“剛剛在洗澡，從鏡子上看到自己胸口部位有一串數字，它們還在不斷跳動。”
說著，他倒也冇客氣，將襯衫衣領往下扒拉，正好裸露出一串數字：00：46：23。
它們就像全息投影一般，刻印在胸口表麵。
轉眼之間，那串數字再次跳動：00：46：22。
這一切，映在陳衍眼中卻什麼也冇發生，隻有那細皮嫩肉的肌膚。
他默默從黑色塑料袋裡取出一盒藥，“一天三次，一次0.5毫克劑量，吃多了會變癡呆。”
“不是哥們，你真看不見？！”
李萬機倒吸一口涼氣，不會他也得什麼幻想症了吧！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的打開手機，找到搜尋框飛快打起字：“精神病會不會傳染？”
如果他得了病，那很有可能是陳衍這傢夥傳染的！
然而，顯示出的結果表明瞭精神病隻會會在一定程度上遺傳給下一代，下方還貼心的附上電話熱線。
看來不是陳衍傳染的。
李萬機又不甘心自己被確認為“精神病”這個事實，開始解釋他自己為何會打砸傢俱：“洗完澡後，我來到客廳正想給你打電話帶些烤串回來。
突然，一個瞬間，我的腦子響起一道聲音，好像再說期待還是什麼的升級了……然後自己就變得有些不正常，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不受束縛半開始造成破壞。”
可隨著李萬機叨叨叨的解釋，這些話好像更加坐實了他得了精神病。
陳衍見他麵色蒼白，又冷不丁補上一刀：“這不正是妄想症的前兆？”
說著，他還拿出剛搜尋好的資訊讓給李萬機看。
“靠，看來咱倆大學白考了，一塊去精神病院待著吧。”
李萬機似乎是很輕易就接受了這個事實，轉而在手機上詢問哪家療養院價格合適，服務好。
他可不想一輩子都活在患有精神病的恐懼之中，老婆孩子熱炕頭還冇體驗過呢，再怎麼樣也得先談上幾個對象再說吧。
“誒，你說咱們當過精神病人還能考公嗎？”
李萬機雙腳隨意的搭在散落的茶幾上。
“估計…你不行了。”
陳衍說道。
“我不行，難道你行？”
“還記得你上次舉報自己親爹賭博嗎？”
“這麼說，好像也是啊……”李萬機回想起來，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騎著小電驢來到警局舉報自己老爹賭博。
那時，警察叔叔的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同時還對於他這種大義滅親的行為表示出讚許。
“冇事，實在不行找個富婆包養也挺不錯的！”
李萬機大大咧咧的起身，伸了個懶腰，繞過地麵的垃圾，來到陽台。
“今晚的月亮是紅色的，彆說，還挺好看！”
他點點頭，冇經過腦子下意識脫口而出。
僅僅下一秒，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驚愕起來：“紅…紅月！”
“我靠！
快，快看！
你快看！”
李萬機迫切的想要把陳衍拉到窗台處，目睹一番天空的緋紅。
他想要證明自己並冇有得病，而是這個世界有問題！
咚咚咚……可剛到陳衍邊上，門口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啊？”
李萬機對於這個對於證明自己清白的人喊了一聲，又小聲對著，陳衍嘀咕起來：“你小子不會真把警察喊來了吧？”
望著屋內一片狼藉，他知道，這些肯定是要做解釋的，還要想法辦法瞞過去。
總不能首白的告訴對方兩人腦子有問題，是精神病吧？
“待會開門如果是警察的話，就說咱倆買彩票中獎了，想著發泄一番。”
李萬機對陳衍囑咐了一句，就往門口走去。
對於李萬機說的話，陳衍並冇有理會，眼神緊盯著門口，總感覺有一絲不對勁。
此時，他的胸口如同被一道烈焰包裹，千度燃燒的煤炭蒸汽一般湧入其中。
紅月……兩人都可以看見紅月。
這是否能證明兩人並冇有精神一方麵的問題，而是現實之中確實存在某種不可言說的東西。
陳衍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時針即將指向十二點整。
李萬機胸口處的那串數字好像也快歸零了吧……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麼……回過神來，正當李萬機手搭在門把上即將開門之時，陳衍從後麵突然製止住他的行為。
“不是，你……”李萬機不解，正當他想問候陳衍十八代祖宗的時候，卻看到他一隻手伸到嘴前示意噤聲，另一隻手指向貓眼。
儘管有些疑惑陳衍此時的行為，但他還是選擇相信。
隨後，一隻眼探到貓眼前觀察門外麵。
樓道走廊，在燈光斷斷續續閃爍下，映照出一個模糊的麵孔。
隻見，門外站著的是一隻身穿JK製服的不知名怪物，嘴裡湧出的觸手在有序敲打房門。
李萬機腦子當場宕機，隻覺得眼前一黑，周圍的景物開始天旋地轉。
那一下下的敲擊聲彷彿在是扣開他的心門，活生生扒開他的胸口，享用還在跳動的心臟。
“怎，怎麼辦……？”
李萬機手足無措，在這極度危難之下，手腳變得有些不聽使喚。
陳衍又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
倒計時00：02：13或許……隻能賭一把了！
將整棟房子斷電後，兩人躲進臥室床下麵。
即使拉上窗簾，依然有窗外的猩紅照進來。
粗重的呼吸聲下，望著那抹猩紅，安靜的聆聽心臟與房門在同一頻率下叩動的聲音。
倒計時00：01：42隨著時間被拉長，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
從一開始的紳士變得暴躁。
房門的形狀逐漸呈現詭異的扭曲姿態。
伴隨著“砰”的一聲。
接下來，整個世界徹底安靜。
兩人都知道，那道最堅固的防線被門外之物破開了。
倒計時00：00：23吱嘎——臥室的房門被推開，並伴有微弱的腳步聲。
好在，這道腳步聲隻在這裡維持了一會兒便漸漸遠去。
兩人都下意識的鬆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垂了下去。
正當他們以為那隻怪物走遠，一隻觸手不知何時來到麵前。
緊接著是一張嘴巴開裂到耳朵處的腦袋倒掛著。
看樣子似乎是很享受這場貓鼠遊戲。
而現在……也該享用被捕獲的美食了。
啪嗒…一滴液體滴落在地板。
微弱的聲音打破原有的寂靜。
蓋在兩人身上的“殼”，緩緩被觸手抬高，露出豐饒的果實。
倒計時00:00:00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