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三年後,在大梁皇後所生嬰兒啼哭的那一刹那,天空中驟然下起瓢潑大雨。
國師的卦象上稱:“此二子雖為雙生,但命相卻是不同。
一人可佑我大梁國富民強,風調雨順,一人卻會為我大梁帶來滅頂之災。”
可無人知曉究竟誰纔是那好運的福星,誰又是那不幸之人。
皇後疼惜,皇帝也不好隨意定奪,於是隻將他二人好生養著,取名為葉亦,葉安。
多年如常,就在大梁眾人快要忘卻此事時,一首歌謠卻重現在了京城。
“執子對弈,廾手讓棋。
福禍之說,安能相辯?
天下大旱又三年,及至弱冠,血月升空,天下大亂。”
此事一出,莫說京城,就是整個大梁,也在三月之內傳遍了。
傾盆大雨而下,空中似炸開一顆響雷,一隻手伸入泥濘之中,撿起了一頂沾滿泥汙的鬥笠:“亦安?
希冀一人安逸,另一人亦是福壽安康嗎?”
蓑衣之下,罩著的是一女子身形:“可福禍相抵,怎能做到亦安呢?”
那女子撫上額前的鬥笠,將其抬起,微露出眼眸:“嗬,大梁的罪孽過於深了。
還未贖清便想著亦安,我偏不讓你如願。”
這年,雙生子年方十七,距那場大旱初起己過了二十年。
未央宮內,葉安正靠在皇後的身上剝開一顆柚子:“母妃,哥還冇回來嗎?”
正說著,他手中剛剝出的鮮紅的柚子瓣己遞到了皇後嘴邊。
柚子可口清甜,汁水又頗多,可貴妃榻上的皇後卻不敢將其接過來。
“母妃?
母妃為何不吃,是嫌安兒剝的不夠好?”
葉安的眼眉微皺,聲音中帶著不解的詢問,眼中儘是困惑。
“怎會?
安兒手巧,剝的柚子自是可口的。
隻是這柚子還未熟透,隻怕是吃起來有些澀口,現在還不到吃的時候。”
榻上的皇後年近西十卻是風韻猶存,摸著葉安的頭,儘顯一副慈母關懷。
“哦,是這樣啊,安兒知道了。”
葉安聽完乖巧的應下,略帶委屈的蜷在了皇後的懷中。
未央宮外,一雙金黃色的靴子輕輕的踏上了未央宮的台階,未曾用轎。
那雙靴子停在未央宮門外,靴子的主人附耳在未央宮門上好一會兒,未聽見任何異動。
他看向了身邊的太監,那太監得令,才終於朗聲道:“皇上駕到!”
推門進來,他隻見葉安從皇後的懷中抬起頭來,驚喜的望向他:“父皇!”
見此,那皇帝朗聲大笑:“朕就知安兒的心性純粹天真,從小便是如此,怎會做出旁人所說的那有違人倫之事!”
皇後亦是賠笑:“可不是?
多虧著安兒乖巧懂事,每日過來陪著我聊天解悶。
若是都像亦兒般,日日有公務要忙,那我這日子可真是悶的乏味了。”
葉安聽著,也不說話,隻是暗自伸手攏了攏貴妃榻上的薄被,遮住了皇後身上有些鬆散的衣物。
“嘻嘻,母妃最是端莊體麵了……不是嗎?”
葉安伸手,撿起眼前落在盤中剝了一半的柚子,小心的嚐了一口:“明明熟透了,甜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