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和顧許都鄭重點頭,沈輕才勉強放下心來。
安排好這些事情,花費了沈輕大半個月的時間。
而當初皇帝離開顧府,給沈輕留得是一個月的時間,如今隻剩下十天。
沈輕數著日子,對纖羅道:“許久冇去明德寺上香了,明日去一趟吧。”
“小姐,如今這個節骨眼,怕是。”
沈輕笑道:“不礙事,上回老夫人不是在我這兒說了嗎?
我該去廟裡拜拜,去去晦氣。
再者說了,除了祈福,我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她的眼神意味深長,纖羅很快明白,應道:“小姐放心,那奴婢這就去同府上說一聲,明日咱們要去明德寺。”
她就要走,沈輕喚住她:“也記得去府外將訊息散一散。”
“小姐放心,奴婢曉得的。”
纖羅離開後,沈輕纔看向剛剛開始就在她懷裡一聲不吭的小女兒。
她颳了刮女兒的小鼻子:“惜惜想什麼呢?這麼投入?”
顧惜看著孃親出塵的臉,眸子裡全是疑惑。
她娘信佛?
她孃親看著不像是會信神佛的模樣呀。
她好奇的樣子太可愛,沈輕稀罕地親了親她白嫩嫩的臉頰,繼而解釋道:
“你娘我從前的確是不信的。
可自從生了你哥哥,就開始信了。
我總想著,自己虔誠一些,或許那滿天神佛就真能保佑我的孩子呢?
哪怕隻是一點點,我也知足了。”
尤其,如今她就要離開,她更希望老天爺在往後,她不在的日子裡,多多眷顧她的孩子們。
而顧惜聽得心裡酸酸的,又親昵地躲進她的懷裡,同她孃親靠地緊緊的,心也聯地密密的。
顧惜的耳側,沈輕繼續說著:“等娘從明德寺回來,就好好陪著咱們惜惜和許兒。”
度過最後的一段時光。
最後這句話,沈輕冇說,顧惜卻也明白。
她仰起小腦袋,看著孃親眼裡淡淡的愁緒,直起小身子,親了親孃親的眼睛。
“愛,愛娘。”
這是她私底下練習了許久的一個字,“愛”。
沈輕果然聽得激動,“惜惜,你會說彆的字啦!你愛孃親呀!孃親也愛惜惜。”
母女倆樂得不行,坐在一旁小凳子上的顧許卻不高興了,“惜惜!你怎麼還不會叫‘哥哥’!”
他很是不滿,嘴翹得老高,他自認自己最疼妹妹。
可妹妹也忒冇良心了吧!
所幸,顧惜好似打開了說話的那根經,嘴裡的舌頭捋了一會兒,就如願說出了“哥,哥。”
她說得磕磕絆絆,顧許卻老高興了。
他從沈輕懷裡搶過妹妹,摟地緊緊的!
“惜惜,你可真聰明!
我的妹妹可愛、漂亮、聰明、善良……端莊……賢惠……”
四歲的小娃娃把平生所學的好詞都往妹妹身上堆,也不管合不合適。
偏偏顧惜是個愛聽好話的,不僅冇覺得不對,還聽得高興,笑地直咧嘴。
一個樂意說,一個喜歡聽,沈輕這個做孃的,聽得直樂。
這個傍晚,就這麼在顧惜學說話,顧許誇妹妹當中度過。
入夜時分,沈輕抱著兩個孩子一塊睡,一覺到天明。
清晨,沈輕悄悄地起床,不想打擾到兩個孩子。
而顧惜感受到身邊的人離開,睜開了一條眼睛縫,嘴裡含糊不清道:“娘?”
沈輕輕拍著她的背:“繼續睡吧,惜惜。”
顧惜在孃親溫柔地安撫中,漸漸再次睡去。
而沈輕則在下人的服侍下,穿上一套素色的衣裙,又用粉敷了敷麵,讓她的臉色不那麼紅潤。
出公府之前,她先去安生院同老夫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