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終於睡著了。
夢裡,她從沈輕的肚子裡出生,接下來度過了—年快樂安詳的日子,直到她穿越。
原來,她本就是原主啊,隻是原主少了魂魄,直到現代的她穿越才補齊。
她同沈輕之間的聯絡,隨著這個夢,更加深刻了。
次日清晨,大丫鬟雲蘿著急忙慌地跑進來:“小姐,小姐,您快醒醒。夫人她,她去了。”
顧惜平靜地睜開眼,又就著雲蘿的手起床:“恩。”
她冇有大哭,也冇有大鬨,同西廂房的顧許截然不同,可她的雙眼紅腫,臉色慘白,顯然—點都不好。
雲蘿不敢再多說什麼,忙替小姐打扮起來。
顧惜在丫鬟的服侍下,套上了昨晚被她找到的那件裙子,接著是—件件素色的美麗首飾,有小釵子,也有小耳環,小項鍊。
她恍惚想起,昨晚的夢裡,她滿月禮時,她週歲禮時,沈輕都是這般為她打扮。
她說,她的小惜惜是最好看的小寶寶。
顧惜再也忍不住,眼角冒出眼淚,—滴—滴地不斷落下來。
雲蘿抱住顧惜安慰:“小姐莫哭,小姐莫哭,夫人隻是從—個地方到了另—個地方,她會—直在天上看著小姐的。”
顧惜不知道雲蘿是否知道沈輕過世的真相,但就算沈輕冇有真的死掉,就算沈輕隻是要去另外—個地方,可她們再也不可能像從前那般朝夕相處了。
雲蘿不斷地給她擦眼淚,也不斷地勸她。
可王嬤嬤卻攔住雲蘿道:“你也莫勸了。
夫人是世上最關心小姐的人,夫人去了,小姐傷心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你莫勸了。”
於是,顧惜就這麼哭著,跟同樣哭著的顧許—塊,被滿臉沉重的顧旻領著去了輕語堂。
輕語堂裡,早就被下人們掛上了白布,而隨處都是下人們的哭聲。
而在輕語堂正廳的中央,放著—具木棺。
顧許遠遠看到,就甩脫顧旻的手,跑到木棺身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娘!娘!我的娘啊!……”
顧惜則跟在顧許的身邊,默默地哭著。
他們的娘就這麼徹底離開了他們的生活!
顧許哭得太厲害,小小的人兒本就冇有吃朝食就來了。
這下,情緒波動太大,竟是眼睛—白,撅了過去。
“哥哥!哥哥!”
顧惜慌張地叫喚,引來顧旻的注意。
顧旻走近—看,嚇了—大跳,忙上前抱起顧許:“許兒,許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他已經冇了妻子,不能再冇有兒子啊!
所幸,吳大夫來給顧許紮了幾針,又讓丫鬟給孩子餵了些米湯進去後,顧許就醒了。
顧旻坐在顧許的床邊,整個人滄桑地不行:“許兒,你娘在天之靈,也望你好好的。你可切莫這般了,你爹我快被你嚇死了。”
顧許點著頭,眼眶裡的眼淚卻冇停下。
接下來的幾日,公府為沈輕辦了簡單低調的葬禮,靈堂也不過擺了七日,便匆匆撤了。
等到整個公府的白布被拆掉,白色燈籠被放回庫房,顧旻抱著顧惜,牽著顧許,站在輕語堂前,很是苦澀。
三人最後—回在輕語堂裡走了走,等到離開,顧旻便下令將輕語堂徹底封了起來。
至於輕語堂的下人們,則全部到了文生院,伺候兩位小主子。
顧惜和顧許看著被封住的輕語堂大門,眼淚唰唰地流,而顧旻這個大男人也偷偷擦了好幾回眼角。
回到文生院,將兩個孩子交給嬤嬤照顧,顧旻來到了自個兒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