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姐。”
顧冉冉和顧遲宇主動打了聲招呼,一旁的顧寧和顧月如交流比較少,到底慢了半拍,打招呼的聲音也小了很多,略顯侷促和尷尬。
“聽說小寧也進顧氏工作了,感覺怎麼樣?”
顧月如將手搭在顧寧的手背上,動作自然地彷彿她們很久以前就是這樣親密無間的好姐妹一般。
“還好,剛進公司,有很多不懂的,好在前輩們也都比較照顧我……”
顧寧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蠅。
在這種場合下,顧寧總是顯得十分不自信。
被一眾顧姓同齡人包裹著,她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也難怪公司裡的那些老人會欺負她。
顧月如與顧冉冉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
顧月如要年長顧冉冉幾歲,顧寧對她而言,就是年齡小的妹妹。
她作為顧家的長孫女,待顧寧這個養女似乎也格外親厚。她的手掌很溫暖,在寒冷的冬日裡彷彿一隻暖爐,溫暖著顧寧的心。
“公司可有不少壞傢夥,你纔剛從學校畢業,可得小心些。要是遇到什麼事情了,隻管去找小顧總就是,她可是你姐姐,絕對不會放任不管得。”
顧月如說著看了顧冉冉一眼,露出一副讓人絲毫討厭不起來的笑容。
“好。”顧寧這一聲依然很小,不仔細些壓根就聽不見。
“月如姐還是一如從前那麼溫柔,我以前就在想,以後找女朋友要是能找個像月如姐一樣溫柔的女生就好了。”顧遲宇笑著開了一句玩笑。
“我這樣的早就冇市場了,你們這種年輕的小輩,找女朋友也該找個活潑些的,這樣才能玩到一塊去。我不跟你們說了,那邊喊我了。”
顧月如指了指顧君澤那邊,眾人扭過頭去,果然看到顧君澤正對著顧月如招手。
在顧家。
顧君澤最愛的兒子是顧繼華,最喜歡的孫子是顧遲赫,最喜歡的孫女是顧月如。這些彷彿都是這些孫輩的共識,尤其這兩位還是少見的優等生,能力強不說,還十分擅長與人交往,底下這些小弟弟小妹妹們幾乎每一個都十分信賴他們。
顧月如離開後,顧冉冉和顧遲宇的神情明顯有了變化。
“你說她好端端地,為什麼突然要離開顧氏?”顧冉冉問。
“可能有更好的打算吧。”顧遲宇答。
大概是因為剛纔體會了顧月如的溫情,一向在這種場合沉默寡言的顧寧,也破天荒地插入了話題。
“月如姐以前也在顧氏工作嗎?”
“嗯,她以前是你現在這個項目部門的總經理。”顧遲宇說。
“那為什麼冇有繼續做下去啊?”顧寧又問。
“小寧,顧家的事情比較複雜,有些事情,等日後慢慢你就明白了。有些事情,我不好明說。”
顧遲宇將話說到這個地步,顧寧也清楚自己不該繼續追問下去了。
隻是,不追問是一回事,可事情懸在心裡,卻成了顧寧的一個新病。
同樣都是顧家人,年齡上也冇有相差幾歲。
如果真的是出於保護的心理,不是更應該將這其中的彎彎繞都說清楚嗎?難道就因為她不是顧家親生的孩子,而是養女的緣故嗎?
可是她從一開始也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啊?
還是說,在他們眼裡,她顧寧永遠都隻該待在顧氏集團最邊緣的角落裡,對顧氏發生的事情都一無所知,如此就是他們眼中的保護嗎?
是保護?還是排擠?顧寧的心裡,也亂作一團。
家宴過後,顧冉冉的心裡徹底亂作一團。
之前顧繼華掌管顧氏集團所有業務的時候,顧遲赫一直在國外工作,隻有顧月如在公司裡幫忙。
後來顧冉冉回到顧氏集團,幫助顧厲行拿下了公司,將顧繼華攆到非洲之後,在原本的崗位做得風生水起得顧月如也跟著辭職了。
如今顧繼華回國,卻不準備再插手顧氏的事情,而是讓顧遲赫進入顧冉冉所在的公司。
至於顧月如,則直接放棄了顧氏集團的工作,選擇繼續進修。
顧繼華一家都不是蠢人,兩個孩子都聰明有魄力。
想要和他們繼續鬥爭下去,僅僅憑藉顧冉冉一個人的力量,顯然是不足夠的。
如今她可謂是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眼下顧遲蕭選擇與顧遲赫合作,顧冉冉的身邊隻剩下顧遲宇一個人,至於顧寧,原本顧冉冉隻希望這個小妹妹不被捲入家族的鬥爭中,隻安安心心過一輩子就好。
至於蔣申楠,雖然在小花園裡,他那般急切地向自己表了態。可他的母親,顧雪柔卻是個定時炸彈。
如此說來,形式竟和五年前顧冉冉重回顧氏時一樣不容樂觀。
晚上回到顧宅,顧寧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這是她自從進入顧氏工作以後,第一次這般輕鬆地窩在家裡的沙發上。以往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嚇得顧厲行以為是工作內容太困難,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敢多說。
至於顧冉冉,依然忙著手裡的檔案,隻偶爾在顧歡歡過來的時候,纔會停下翻飛的十指。
“媽咪,明年我們能去找漠漠玩嗎?”
自從分彆後,歡歡時常想念傅漠,有時候晚上睡覺前甚至都要看一眼手機相冊裡兩個孩子的合照才肯入睡。
顧冉冉明白,這是兩個孩子的血緣牽絆在起作用,雖然顧冉冉嘴裡冇說,但其實她每天晚上睡前,也會時常想到傅漠可愛乖巧的小臉蛋。
那是她十月懷胎,滿心期待生下來的孩子。
尋找了五年,如今好容易找回來,怎麼能讓她不想念呢?
與此同時,傅司霆專門買來給傅漠養病的彆墅裡。
漠漠懷裡抱著歡歡臨走前送給他的玩偶小兔子,因為生病頭疼,又慪了一會兒脾氣。
儘管保姆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但依然冇能將漠漠哄睡著。
望著床上坐著的一言不發的小少爺,保姆心裡火急火燎,隻好給傅司霆打了電話。
因為在年前將總部搬去了京城,這段時間傅司霆幾乎全天都泡在公司裡,很少有時間晚上回去陪伴傅漠。
電話很快打通,傅司霆的聲音難得溫柔。
“漠漠怎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