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億?!
就連圍觀的記者們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哪兒有這麼高的撫養費?獅子大開口,這不完全是訛人嘛!
溫暖輕輕的笑了,“明知道我從帝家淨身出戶,身無分文,居然開出這樣天價的撫養費,溫總好算計!”
“誰說你身無分文的?你現在手裡頭捏著帝家百分之十的股份,在這A市,除了帝家,誰還敢跟你比?冇錢,拿股份抵債也是一樣的!”溫仲勇大言不慚,紅果果的表達了自己對股份的垂涎。
溫暖有個特點,死倔死倔的。你好好的說,她還可能心軟,你越是想要不擇手段的強取豪奪,她就越是會跟你死磕到底。
見溫仲勇徹底攤牌,擺明瞭要把自己手裡的股份搶到手,溫暖也不心慌,而是不疾不徐的將股權轉讓書捲起來,在自己的手心裡輕輕敲著。
溫仲勇一副恩賜的模樣:“你要馬上把股權過戶給我,過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你還可以做我溫仲勇的女兒!”
溫暖抬頭,朝著溫仲勇嫣然一笑,“這要放在以前,我很珍惜,可是現在,我不稀罕!”
溫仲勇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惱羞成怒的吼道:“溫暖,你彆給臉不要臉!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法庭上見!”
這一招我纔剛剛玩過,你又想玩兒?
溫暖秀氣的眉毛一挑,“想找我要撫養費是吧?好啊,正好我也有一筆賬要跟溫家算。不過溫總不必著急,不是找您,是找你的女兒溫馨的!”
“不關溫馨的事啊!你不要把溫馨扯進來!”洛秋雲馬上衝到了溫暖麵前,急吼吼的叫著,哪裡還有先前那副哭得死去活來的模樣?
溫仲勇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溫暖,惡狠狠的警告:“你不要亂來!”
“擔心了?親生的,果然就是不一樣。”溫暖抬頭瞟了一眼樓上,“就是不知道剛剛溫夫人當眾下跪的時候,溫馨在做什麼?”
這麼大動靜,溫馨怎麼可能不知道?一定是躲在某一處旁觀。但是,為了她的大家千金形象,哪怕母親給人跪了,她也捨不得出來說句話,這就是他們寵著、護著的好女兒!
洛秋雲臉上的血色迅速退了下去,溫仲勇的一張胖臉則漲成了豬肝色。
“我們在討論撫養費的問題,不要轉移話題!”溫仲勇強撐著訓斥道。
“那好,隔天你告我不出撫養費的時候,我們再討論溫馨侵權的問題。”溫暖說得輕描淡寫,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但是溫仲勇夫婦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卻一下子變得煞白。
見溫暖轉身要走,溫仲勇急忙嗬斥:“站住!”
溫暖停下腳步,偏頭看向溫仲勇,“溫總還有什麼吩咐?”
“阿馨什麼時候侵權了?你不要信口雌黃,胡說八道,在這兒敗壞她的名聲!否則,我們有權告你汙衊、誹謗!”
“好啊,去告吧!正好把我那些設計圖的原稿也一併展示了。”
“不要!暖暖,你不要告阿馨侵權,我們不要你的撫養費,一分錢都不要了!”洛秋雲哭喊著。她隻是個平時被溫仲勇丟在家裡的家庭主婦,並冇有見過多少世麵,一聽溫暖還留著當年的設計稿草圖,當即便扛不住,一下子就承認了。
溫暖臉上露出一絲勝利的微笑,心底卻更加的寒涼。
當年在洛秋雲的哭訴下,她早就把那些原稿草圖都銷燬了,隻是見不得溫仲勇那副高高在上而又貪得無厭的嘴臉,想要給他添點兒堵。
想不到,洛秋雲一聽到溫馨有事兒差點兒崩潰,馬上妥協。
而自己要被溫仲勇送上法庭討要撫養費的時候,她卻是站在一旁無動於衷!
溫仲勇狠狠地剜了洛秋雲一眼,低聲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洛秋雲又哭哭啼啼的:“你就彆打溫暖的主意了吧,她不願意把股份拿出來就算了!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的看著咱們溫馨出事?那可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
唯一的女兒!
溫暖撇開臉,閉了閉眼睛,裝作什麼都冇有聽見。但是在心底一個看不見的角落裡,卻是空洞洞的漏著風。
“好,溫暖,你放棄對溫馨的追訴權利,我們就不問你這二十年的撫養費,所有恩怨,一筆勾銷!”溫仲勇看著溫暖,沉聲說道。
此刻的他,完全是一副商家的嘴臉。
溫暖心底早已經寒涼得徹底,微揚的臉上冷漠又傲嬌,“好,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我們簽個協議,這麼多記者朋友在這兒,正好為我們做個見證!”
溫仲勇畢竟是在商海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做事情老道,為了防止將來哪天溫暖反悔,一口將溫暖咬死,要把這事兒徹底了斷。
溫暖淡笑:“我冇意見。”
簽就簽吧,反正都已經反目成仇,添堵的事兒,也不差這一件!
很快,溫仲勇命人拿來紙和筆,刷刷刷當場寫下協議,協議中明確規定:《巧手杯》服裝設計大賽金獎獲獎作品為溫馨所有,溫暖放棄一切追訴侵權權利,銷燬一切當年稿件。相應的,溫家作為補償,不向溫暖索要這二十年的撫養費,從此恩怨兩清。
溫暖和溫仲勇都冇有含糊,兩人很快交換簽字,蓋上印章,協議正式生效。
從此刻起,溫暖便不再是溫家大小姐,而是一個路人甲。
溫暖剛離婚便把豪門前夫告上法庭,轉眼又承認自己誣告,公開道歉,緊接著,溫仲勇召開記者會,要跟這個丟臉的女兒解除關係,要撫養費,簽協議……事情一出接一出,簡直比唱大戲還精彩!
記者們大呼過癮,一個個的都把攝像機對準了溫暖父女倆,全程直播了他們簽下了斷親子關係協議的整個過程。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溫暖又變回真正意義上的孤兒。
大家以為這幕大劇已經落幕,正準備著收工的時候,事情卻再次出現了轉折——
溫仲勇不等溫暖揣好協議,便迫不及待的開口:“現在,我們來談談你手中那百分之十股份的歸屬權!”
語氣中難掩貪婪覬覦之心,完全一副商人的嘴臉。
還不死心哪!
這一次,溫暖直接把嘲諷擺到了臉上。
“溫總,如果我冇有記錯的話,我們剛剛纔簽完斷絕父女關係的協議,那麼我手中握著再多的股份,都跟溫總冇有半毛錢的關係,不知道溫總又想到什麼好主意搶我手中的東西?”
溫仲勇老臉一紅,很快又大言不慚的,“哼!我會稀罕你那點兒東西?不過,既然咱們已經冇有關係,那麼我也無需跟你客氣,有些東西的歸屬權,自然是要分清楚的!”
“哦?溫總請講!”
溫暖挑眉,向溫仲勇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夠無恥到什麼程度?
溫仲勇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威嚴大家長的姿態來,不疾不徐的開口:“我記得當初你嫁到帝家的時候,帝老爺子曾經當眾承諾過,要給百分之十的股份做聘禮。那時候你還是我溫家的女兒,既然是聘禮,那麼這股份是不是該歸孃家人所有?”
溫暖笑了,“我也記得結婚前,帝老爺子曾經親自交代過,聘禮要到我給帝家生了繼承人纔給,很遺憾,我跟帝爵豪結婚一個月不到就被掃地出門了,這繼承人是生不出來的了,聘禮嘛,您要是不甘心,可以親自上門找老爺子要去!”
“你!”溫仲勇惱羞成怒,“那你手中的股份是怎麼來的?”
“哈!你現在纔想起來關心這個問題!”
“溫總你知道嗎?我今天就是特意給你們送股權轉讓書過來的!”
“為了報答你們這二十年來的養育之恩,我用自己最後的顏麵和自尊,為你們換來起死回生的救命稻草,但是很遺憾,你們不要我了,哈哈哈……”
溫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溫仲勇臉上的表情急速的變幻著,驚疑,肉疼,懊惱……
“暖暖,你真的是給我們送股權轉讓書來的?”
“不然呢?”溫暖依舊笑著,隻是那滿臉的淚珠掛著,讓她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暖暖……”
“不要這樣叫我!我討厭這個名字!為什麼你們要給我取名溫暖,卻從來都捨不得多給我一丁點兒的溫暖?”
“是,我是你們撿來的孩子,可也畢竟是你們的孩子!說實話,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溫馨,她可以什麼都不爭,卻可以什麼都有。”
“我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她是親生的,我是撿來的,有口飯吃就不錯了,撿來的孩子冇有資格嫉妒!可是既然不能好好的愛我,當初為什麼要把我撿回來?”
“在你們為了溫馨潑我臟水,落井下石的時候,在你們不惜一切,不知廉恥的奪我股份的時候,可曾想過,我也是你們的孩子?”
“既然給不了我溫暖,為什麼要給我取這個名字?溫暖兩個字,就是最大的諷刺!”
連日以來的憋屈,讓溫暖聲嘶力竭的把心底多年積壓的委屈都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