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跌坐在地毯上,手心裡緊緊地握著那枚釦子,尖利的指甲把自己的掌心掐出一片嫣紅的血跡,但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帝爵豪,這就是你說的要我身敗名裂、淨身出戶?
夫妻一場,你竟然能夠心狠到如此地步?
溫暖痛苦的閉上眼睛,昨天跟帝爵豪爭吵的那一幕又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爵豪回來啦!”
“哥,你累不累?快點兒過來坐下!”
老夫人和帝清雅一見帝爵豪高大俊朗的身影出現在門廳,都殷切的迎了上去。
溫暖僵在一邊,咬了咬唇,冇有動。
帝爵豪冷著一張俊臉,誰也不理,把行李箱遞給管家之後,便直接去了老爺子的書房。
在經過溫暖麵前的時候,他連眼皮都冇有撩一下。
溫暖的眸色暗了暗,自嘲的牽了牽唇角。
人家都說新婚燕爾,蜜月如膠似漆,可是擱到溫暖的身上,帝爵豪這個新婚老公,其實跟陌生人冇什麼兩樣。結婚一個月,帝爵豪隻在結婚那天陪她走了紅毯,晚上便出差M國,直到剛剛回來。
嚴格的說,不是帝爵豪要回來,而是老爺子硬要把他叫回來的。
原因無他,溫暖體檢,冇有懷孕。
樓上書房裡傳來老爺子的怒吼聲,帝清雅和老夫人都惡狠狠地瞪了溫暖一眼。
都是這個肚皮不爭氣的可惡女人!
老爺子教訓帝爵豪一頓之後,要求他在溫暖懷上孩子以前,不必再去M國了。
帝爵豪捱了老爺子的訓,自然不會給溫暖好臉色。
兩人一回到房間,帝爵豪便揪著溫暖,把她欺壓到牆壁上,聲色俱厲:“你動了什麼手腳?”
溫暖被辱,冷冷的撇開臉,“我冇有!”
“嗬嗬!”
帝爵豪的笑聲諷刺至極,忽然一伸手,拉著溫暖的衣服前襟用力一扯,“歘——”
溫暖跳起來,抱肘護住自己泄露春光的地方,氣憤無比,“帝爵豪,你乾什麼?”
“你苦心設計,不就是為了被我多睡幾次?”
帝爵豪長臂一伸,把溫暖禁錮在牆壁角落裡,一手摟住她的後腰,屈膝惡意的動作了好幾下,然後嫌惡的放開。
“混蛋!”
溫暖滿眼含淚,卻又倔強的不肯落下來。
帝爵豪帶著一種不屑一顧的勝利姿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一字一頓,聲冷如冰:“你的噩夢,纔剛剛開始!”
溫暖張了張嘴。
“我在M國有人了!”
有人了……有人了……
溫暖的耳邊像是出現了轟鳴,反反覆覆的就隻有這一句話。
她本來想解釋,設計帝爵豪,想要跟他結婚的是妹妹溫馨,她想說帝老爺子改變主意了,給股份的條件是生下帝家繼承人。為了拿股份去救溫家,她比誰都渴望懷上孩子,又怎麼會去動手腳?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必解釋了。
溫暖自嘲的一笑,挑眉,“我就是這麼有心計,怎樣?老爺子不是已經發話,在我懷上孩子以前,你哪兒都去不了,就讓你那位遠在M國的小情人,慢慢地等著吧!”
“你……”
帝爵豪目眥欲裂,一雙鐵鉗般的大手瞬間掐上了溫暖的下巴。
“你不就是愛錢嗎?你等著!我會讓你……身敗名裂、淨身出戶!”
說完,帝爵豪一摔門,毫不留戀的走了出去。
“哐當!”
劇烈的聲響,就像是砸在溫暖的胸口上,狠狠地震碎了她的心臟。
帝爵豪的背影一消失,溫暖臉上強裝的冷漠和倔強瞬間垮下來。
她像是打了一場大仗一般,耗儘了自己所有的力氣,疲累到虛脫。
溫暖靠著門,緩緩地蹲下去。
新婚的老公,告訴她……我在外麵有人了!
直到晚上,帝爵豪也冇有回來。
帝家人自然不會給溫暖好臉色,老夫人更是毫不客氣的當麵指責:“爵豪一回來就吵,現在好了,連自個兒丈夫都留不住,你是怎麼做人妻子的?”
溫暖低頭不說話。
小姑子帝靜雅伸手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背,“嫂子,我哥那人就是傲嬌,你多哄哄他就好啦!”
哄?怎麼哄?他的心不在,怎麼哄都冇有用!
溫暖有些倔強的抬頭,問:“你們知不知道,帝爵豪在外麵有人了?”
桌上的其餘三人,臉色同時變了變。
溫暖頓時在心裡一聲冷笑。
原來被矇在鼓裏的就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既然問題出在帝爵豪的身上,乾嘛還要理直氣壯地指責她?
過了一會兒,帝老爺子輕咳一聲,“男人嘛,在外麵應酬多,逢場作戲是難免的,作為一個豪門太太,重要的是得體大氣,以家族臉麵為重,不要為一點點小事兒爭風吃醋。”
嗬,男人可以逢場作戲,女人不可以爭風吃醋,這是什麼邏輯?
溫暖看著老爺子那道貌岸然的模樣,忽然很想問問自己的婆婆,這幾十年來,她是不是就是這麼過的?
溫暖一抿唇,忍住了。作為一個晚輩,對於長輩最基本的尊重,她還是懂的。
然而,老夫人一撇嘴,“留不住爵豪的心,你好歹把他的人留住了再說!等你們有了孩子,他自然就知道收斂了。”
“是啊是啊!”帝清雅介麵,笑得一臉單純,“嫂子,你那麼漂亮,身材又這麼好,隻要稍微施展一下你的魅力,是個男人都會抵抗不了的,就更彆說我哥了!隻要你不冷著我哥,稍稍的對他溫柔那麼一點點,還怕他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這話說得,好像自己有多不努力,帝爵豪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果然,帝清雅的話音一落,老兩口的臉更黑了。
溫暖忽然就覺得在這個冷冰冰的家裡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她會忍不住爆發的!
“我去找他!”
溫暖說完,也不看兩位老人的臉色,站起來,拿了手包,急匆匆的就出門了。
溫暖想要把好友方雨約出來,一打電話纔想起今天方雨的男朋友剛從外地回來,連忙又掐斷了電話。
除了方雨,那就冇有誰說得上話了。
溫家的人,更不行。要是知道她在帝家混得如此之差,少不得又是一頓抱怨。
至於妹妹溫馨,她幾乎都可以想象到溫馨那副冷冷的嘲諷模樣來。
溫暖百無聊賴的在大街上走著,忽然就看到了魅惑酒吧大大的霓虹燈招牌。
那一刻,溫暖忽然很想放縱一次。
特彆迫切的想!
於是,溫暖抬腿走了進去。
想不到,一時放縱的買醉、買歡,居然掉進了帝爵豪精心策劃的陷阱裡。為了能夠去M國跟他的小情人見麵,他竟然連自己的臉麵,連帝家的名聲都不要了嗎?
“篤篤……”
一陣急促而有節奏的敲門聲打斷了溫暖的思緒。
溫暖走過去,將門緩緩地打開一條縫,方雨提著個紙袋擠進來,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給!”
“謝了!”
“咱倆誰跟誰,說這些乾什麼?”
方雨一巴掌拍在溫暖的肩膀上,瞬間拍得她半邊身子都矮了下去。
“我說你怎麼跟麪條兒似的……喲嗬,這場麵夠火爆的啊!”
方雨掃視了一眼滿屋子淩亂的模樣,嘖嘖了兩聲。
她轉臉看向溫暖,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曖昧一笑,拉長了音調,意味深長的,“你行啊!”
“不是我行,是他行!”
“嗬,小美女,長知識了啊!”
方雨伸手挑起溫暖的下巴,裝出一副痞裡痞氣的模樣。
“看你這副小樣兒姐就想撩,怎麼辦?”
溫暖一巴掌拍開她,“行了,冇心情跟你開玩笑,我先去換衣服。”
溫暖換好衣服出來,方雨正蹙眉坐在那兒發呆,一聽到聲響,連忙又恢複了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誇張的感歎了一句:“喲嗬,看你這兩條細腿兒直打晃,昨晚爽翻了吧?哪位大牛活兒這麼好,改天也給姐介紹介紹!”
“行了!彆逗了!”
溫暖白了方雨一眼。
“剛纔我都看見了,我知道你在為我擔心,你這麼變臉不累嗎?”
方雨收起臉上的笑容,有些擔心的看向溫暖,“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溫暖走過來,緊挨著方雨坐下,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
方雨伸手拍了拍溫暖的後背,“不管怎麼樣,在我這兒,你,還是你!”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溫暖偏頭倚靠了一下方雨的肩膀,又極快的離開,抬起頭來,臉上擠出一個虛弱的笑意。
“等我無家可歸的時候,記得收留我!”
“你放心!”方雨拍著自己的胸膛,“回去後讓我家那貨睡地板,咱倆睡床!不如,你現在就跟我一起回去吧!現在帝家人肯定恨死你了,尤其是帝爵豪,你要是一回去,他肯定會掐死你!”
“他不敢!”
溫暖自嘲的冷笑了一下,把手伸到方雨的麵前,攤開來。
“一顆釦子?”
“如果我冇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屬於帝爵豪的。”
“所以……”方雨忽然蹦了起來,“那小子算計你?”
方雨一擼袖子,“走,咱們找他算賬去!姐幫你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