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的緬懷中。
張楊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便十分平靜的接受了重生的事實。
然後。
張楊開始反思自己除了這一米八三,陽光帥氣的好皮囊,那一無是處的悲催人生。
孤兒。
出生在一個二線城市。
冇什麼文化。
張楊從小跟著奶奶長大,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初中畢業便輟學了,開過夜班出租,當過外賣小哥,進廠擰過螺絲,也乾過傳銷。
給彆人畫過大餅,也吃過彆人畫的餅,也曾經在股市中輾轉騰挪,從幾萬塊本金滾到幾十萬,上百萬……
最後卻輸的遍體鱗傷。
曾經……
張楊在這物慾橫流的都市中起起伏伏,憑著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敢打敢拚的精神。
在人世間奮力的掙紮著。
憑著勤勞的雙手買了房,有了車。
張楊本以為自己已經成功上岸了,可是平平淡淡的渡過一生,直到遇上了那一場可怕的口罩危機。
而後是全球戰亂,金融危機。
被鐮刀收割,被朋友坑。
然後。
張楊背上了幾輩子也還不清的爛債。
因為腦溢血而猝死在電腦桌前,而那腐爛的人生,也永遠定格在三十四歲的國慶節那天。
直到死的時候。
滿腦子還是那綠油油的一大片股票代碼。
奈何橋上都是鬼,人間未必全是人。
感悟了一番人生。
張楊很快抖擻了起來,在路邊攤吃了一碗三塊錢的餛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重新暖了起來,便急匆匆離開。
踏上了回家的路。
不久。
幽深寂靜的巷子裡,傳來了破鑼一般沙啞的難聽歌聲:“我要……這皮囊有何用……我有這英俊又如何。”
腳步聲漸漸遠去。
片刻後。
大學城附近的老舊小區。
當夜幕落下。
華燈初上之時。
張楊走過了坑坑窪窪,肮臟泥濘的僻靜巷子,至少拒絕了三個站街小妹,兩個按摩大姐的勾搭,纔回到了自己的家。
拿出了鑰匙。
打開了那破破爛爛的防盜門,又打開了昏暗的節能燈,將錢包,鑰匙串,還有那條軟包的華子隨手扔在了茶幾上。
張楊坐在破舊的沙發上,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
深深的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中。
張楊看著自己曾經的家。
五十幾平米的老房子裡,塞滿了各種雜物,行李箱,缺了一角的八仙桌,漏水的水龍頭……
這房子空間還行,格局也不錯,毗鄰大學城的位置也很好,就是破了點也亂了點。
這是他已經過世的奶奶留下的遺產。
“汪汪!”
這時。
一條小狗子從臥室裡歡快的跑了過來,跳上了破爛的沙發,瘋狂的搖動著尾巴向著張楊撒了歡。
彎下腰。
把可愛的小狗子抱了起來,輕撫著小狗子柔順的毛髮,張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乖。”
這條狗叫襪子。
也是奶奶去世後留給他唯一的念想了。
它是博美和泰迪的串兒,似乎還帶著一點貴賓狗的基因,它的血統很雜,也很廉價。
看著眼前的一切,張楊深深的吸了口氣,縈繞在鼻端的,是老房子裡常有的下水道氣味。
這氣味如此真實。
輕撫著趴伏在腿上的小狗子,張楊緊繃的神情舒緩了下來,伸了個懶腰,感受著年輕的身體充滿的活力。
張楊忽然覺得無比輕鬆。
放下了一切的感覺。
活著真好。
拿出一點狗糧餵飽了狗子。
關好房門。
張楊便走進了臥室,躺在床上,然後開始規劃自己的人生。
“乾點啥呢?“
張楊摸著下巴琢磨了半天,然後看著天花板開始發愁。
想要往娛樂圈發展吧,他五音不全,作詞作曲吧,又冇有門路,2007年的彩z票號碼,大概隻有鬼才能記住。
投資房子等著升值,他壓根買不起。
等拆遷……
還得好幾年。
創業?
算了吧。
上輩子餅吃太多了,都吃吐了,哪怕是就著雞湯也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至於怒闖特區,加入企鵝什麼的未來巨無霸大頭領,就更是天方夜譚了,他倒是認識這些大佬年輕時候的樣子。
可這些大佬不認識他呀!
在這些資本大佬麵前,他連個屁都算不上,也不讓被人當成瘋子扔進精神病院。
他隻是個小人物。
弄鮑嘚。
所以張楊決定還是穩一點。
彆作死。
一步一步慢慢來。
想了想。
張楊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便從桌子上拿起了手機,翻了翻電話號碼,嘗試了打通了周娜的電話。
“喂,娜娜姐嘛?”
電話裡。
周娜的聲音有些慌張:“你好……有事麼……我在開會。”
張楊卻平靜道:“娜姐,我有件事想要找你幫忙,我想在你們臨海證券公司開個股票賬戶行麼?
2007年。
大牛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