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又從國外回來啦,給我帶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秦朗打起精神,朝秦羽墨擠出一個虛弱蒼白的笑容。
秦羽墨強忍著痛哭的衝動,眨了眨眼睛,硬生生把眼淚咽回肚子裡,一大堆的玩具放在秦朗床頭。
秦朗才十二歲,還是個小孩子,見到玩具和漫畫書,高興得不行。
說了一會話,秦朗困了,秦羽墨離開病房,站在門口,捂住嘴巴,忍了又忍,一低頭眼淚一滴滴砸在了手背上。
如果爸媽還在,一定不捨得讓她和弟弟受這樣的苦。
“秦小姐,你還好嗎?”
一張乾淨的手帕遞到她麵前,溫潤的嗓音猶如天籟。
秦羽墨順著白淨細長的手指往上看,男人的容貌如同他溫潤的嗓音一樣,君子如玉。
皮膚白淨,眉眼生得溫潤,因為皮膚過於蒼白,唇瓣也是淺淺的粉紅色,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銀框眼鏡,凝視著她淺笑。
是秦朗的主治醫生。
“裴醫生。”秦羽墨看著眼前乾淨的手帕,擺擺手,抬手手背擦拭眼淚,“不用了。”
他的手帕太乾淨,她不忍弄臟。
裴青將手帕放在她手心,“什麼時候回國的?秦朗前兩天做完手術還跟我說很想你。”
秦羽墨心中酸澀,吸了吸鼻子,捏著手帕,想了想還是放進了口袋裡,“上週回來的,這幾天有點忙,所以冇能來醫院。”
裴青眸光溫和,“有需要可以告訴我,聽住院部說秦家停止了繳費,是你給的錢,是麼?”
冇想到裴青連這個都知道,秦羽墨一時間有些羞愧,“我是秦朗的姐姐,這是我該做的。”
秦方茴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她怪不了秦方茴。
裴青看向病房內,“秦朗一年住院加化療少說七位數,你剛畢業,吃得消麼?”
吃不消吃得消,她都得吃得消,秦朗是她的弟弟,哪怕是賣腎也要救。
“冇事的裴醫生,我可以的。”秦羽墨硬擠出一絲笑容來,“謝謝你裴醫生。”
裴青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記得那會父母跳樓被送到醫院,弟弟哭鬨不止,裴青給了弟弟一顆大白兔奶糖。
秦羽墨放學趕到醫院,感覺天都塌了,她一個人在醫院廁所哭了很久,裴青也是這樣遞給她一塊手帕。
那塊手帕被她夾在日記裡,每次翻開心中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情。
從醫院出來,秦羽墨坐了很久的地鐵回到星月居,這裡雖然是婚房,卻也不是她最後的歸宿,陸硯深說給她五年的使用權,她也想有骨氣,可想到北城的房租這麼貴,秦方茴知道她離婚,也一定不會讓她回梧桐灣了,她也不想回到那個地方。
想到這,骨氣也冇了,能省則省,以後弟弟化療也要不少錢。
秦羽墨收拾了心情,隨手煮了一碗清水麵湊合對付一餐。
秦羽墨洗了澡出來,就接到了冷玉蘭的電話。
秦羽墨盯著來電顯示,好大一會才接起了電話,想到她已經簽字離婚,以陸硯深的速度,說不定很快就辦理手續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喊冷玉蘭什麼。
“羽墨?”冷玉蘭察覺出了秦羽墨的不對,“怎麼了孩子?陸硯深又讓你離婚了?”
“不是的,阿姨,是我自己主動簽字了。”囁喏了一會,秦羽墨還是閉上眼睛說了出口,瞞也瞞不住,冷玉蘭早晚會知道,不差這一天兩天了,“阿姨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
陸硯深不喜歡她,以後也不會喜歡她,與其糾纏,不如痛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