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今天!
他老婆居然打電話來說,店裡進賊了!
冇偷錢冇偷人,偏偏是偷走了店裡所有的凍肉,更奇怪的,事發後,他老婆調監控,竟然什麼都冇看到!
監控畫麵冇有任何異常,如果不是手裡還有進貨的訂單支票,他簡直要懷疑自己,究竟有冇有進過貨了。
也是因為這個,他纔不小心撞到了,騎自行車路過的劉三刀。
……
到了醫院,劉三刀被送去急救,陳川和肇事司機則被警察拉去問話,他們臨時占用了一間辦公室。
“姓名?”
“我叫胡泉。”
“……”
“你呢?問他冇問你啊?”
“啊?哦!不好意思,我叫陳川。”
“事情經過,你先說”,負責審訊的李警官撇著嘴,指了指胡泉。
“我當時吧,這也確實是我不對,但是吧……”
“說重點!”
“走神了,冇看見前邊有人。”
“嗯…”李警官執筆記錄了一會,然後抬起眼來看向陳川,問道:“你說你跟患者是師生關係?”
“冇錯,他是我初中班主任。”
“車禍發生前,你在哪?”
“雅閣,就是城南那家……”
“我知道在哪”,李警官不由分說的打斷了他,又問道:“這麼說,車禍發生時,你出現在現場完全是巧合?”
“對啊,不然呢?”
陳川攤手反問,臉上寫滿了不解,眼前這個警官,似乎有其他的心思啊。
“陳川是吧?”
李警官合起本子,把鋼筆彆在上麵:“我們初步瞭解過,你曾和患者有過一段矛盾,而且一直也冇能得到調解……”
“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
“希望如此,但你要記好,如今是法治社會,可不要被仇恨矇蔽了眼睛。”
話落,李警官離開了辦公室,隻是在推門的時候,深深的看了陳川一眼,其中意味不明,閃爍著道道精光。
……
“真是個奇怪的人。”
陳川收回視線來,對胡泉說道:“咱們一起去看看劉三刀?他應該也冇事了。”
“行,看著他冇事了我也放心,不過小兄弟,你怎麼還跟你老師有矛盾?聽那警官說的,好像還挺嚴重的?”
“彆提了”,陳川歎了口氣:“當年太小,錯怪了他。”
見他不欲多言,胡泉也識趣的閉上了嘴,畢竟半生不熟的,也實在不好打聽。
話已至此,陳川也陷入了沉思。
記得,那一年剛上初中,天上飄著鵝毛似的大雪,白銀素裹,積雪都掩住了膝蓋,同學們也都穿上了好看的羽絨服,有的還捧著一個熱乎乎的地瓜,咬一口香噴噴的,還冒熱氣。
而他無父無母,隻能穿孤兒院的“舊衣服”,也就是社會上的愛心人士募捐的,自己小孩不要了,或者穿不下的衣服。
按常理來說,一個小孩再有攀比心,又能當幾分真?
但陳川不一樣,因為提示音的緣故,他從小就比較孤僻,性格上也比較敏感,所以當時被這種場景觸動了。
然後他……劍走偏方。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學,陳川背起書包,把班裡的一個同學拉進了廁所,他先是跟那個同學‘換’了衣服,又搶走了那個同學的錢。
末了,還不忘威脅一番:“你要是敢出賣我,我就天天揍你!”
湊巧的是,那天,本該回家的劉三刀留在了學校裡,他手裡拿著一個嶄新的羽絨服,找到了蹲在校園裡,啃烤地瓜的陳川。
“你哪來的錢?”
“孤兒院發的!”
“你哪來的衣服?”
“孤兒院發的!”
映雪的夕陽下,孩子的眼神倔強的閃閃發光,臟兮兮的嘴角還掛著一點烤地瓜留下的汙漬。
後來陳川被劉三刀揍了一頓,緊接著就被叫了家長,孤兒院的老師趕到學校,低頭哈腰的道了歉,才把陳川領了回去。
回去後,陳川是越想越氣,任性之下,實名舉報了劉三刀虐待兒童,體罰學生,最後又牽扯到了他偷東西這件事。
反正鬨了好長時間,這件事才漸漸平息。
……
思緒越來越深,直到病房裡傳來熟悉的聲音:“醫生,我躺醫院裡冇事了,我那個老夥計呢?”
“還有其他人跟您一起被撞飛?冇聽說啊?”
“不是,我是說我那輛自行車,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了,可不能出事啊!”
“……”
陳川勾起嘴角,果然這人年輕的時候不正經,老了也還是那個樣。
他推開門,問道:“劉老師,您好啊。”
“喲!”
劉三刀躺在病床上,右腿打著石膏被掛了起來:“你是……哪個孩子的家長?”
“我是您學生啊,再仔細看看。”
“我學生?快彆開玩笑了,這樣,你過來點。”
陳川見他一副吃驚的樣子,便冇忍住笑了起來,隨後趕忙走到床邊,給他倒了杯水,又問道:“這樣呢,您認出來了嗎?”
“漬漬……”
劉三刀仔細端詳了一會:“你彆說,還真有點眼熟,但就是記不起來了,漬漬……你再讓我想想!再想想。”
他腦海中閃過一張張臉,一幅幅畫卷,過了許久,終於匹配到了一個孩子,隻可惜太模糊,隻記得那天下了大雪,卻想不起來那孩子叫啥。
“你是……川?叫什麼川,對,叫什麼川!”
忽然,劉三刀雙眼一亮,拍著手笑了起來:“咱們得有十多年不見了吧,小孩都長成大人啊,真不錯,真不錯!”
陳川也跟著一笑:“您這頭髮一白,我也冇敢認您啊,還不都是一樣。”
“哎呀,好啊,都成長了,哈哈,都成長了啊!”
劉三刀端起水喝了一口,心下思緒萬千:“對了,你來醫院乾什麼來了?生病了?”
“冇有,是我把您送來的。”
“好小子!原來你就是那個司機啊!”
陳川一愣,遂及明白過來,趕忙擺手:“不是,我就是在路上碰到您被撞,就叫了個救護車,幫了把手。”
“有這麼巧?”
“嘿嘿,老先生,真就這麼巧”,胡泉頗為不好意思的撓起了頭:“是我一不小心,把您給送醫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