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醫生仔細檢查了黃顯勝的身體狀況,回頭說道:“他的身體不能再接受審訊了,傷口還在滲血,體征指標都在下降,體溫開始上升,很快就會高燒!”
說完對著江文德苦笑道:“江隊長,看來要再申請一支磺胺多息針,不然我不能保證他能熬過這一關!”
江文德一聽頓時頭大,現在的磺胺剛剛出世不久,是現今世界最有效的抗菌消炎藥,國內存量也是極少。
可以說每一支都是價比黃金,還是有價無市,也就是軍事情報處這樣的單位纔有渠道購買。
上一次審訊付誠的時候就申請了一支,這次又要申請,可以想見上司看申請報告的那副嘴臉,隻怕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斥責。
他把頭轉向了寧誌桓:“寧隊長,我們刑訊科這邊的份額很緊張,還是你們行動科出麵解決吧!”
寧誌桓心裡雪亮,可不能當這個冤大頭。再說他心裡還巴不得黃顯勝這個漢奸日諜去死呢。
正好可以檢視他的記憶,獲取最真實的情報。老實說,他對黃顯勝交代的情況還是半信半疑,需要做最後的求證。
“江隊長,你們對人犯的身體狀況有些危言聳聽了,開口就是一支多息,你們可真是財大氣粗!”說完站起身來,收拾物品準備撤退。“不過一個疑犯,用上好的雲南白藥,就已經是很對得起他了。”
江文德氣的眼眉直跳,這個小子滑不留手,軟硬不吃。畢竟人在刑訊科,死在這裡就是他們的責任。
“那我們可不能保證他能挺過馬上到來的高燒,對我們來說無所謂,不過是斥責一頓,可對你們行動科損失可就大了!”江文德語氣像結了冰一樣。
“反正該交代的都交代差不多了,也冇有什麼價值了。死了也就死了,大家還是洗洗睡了吧,生死由命,就看他的造化了。”寧誌桓平靜的說道。
兩個人誰都不是省油的燈,都硬挺著等對方做出讓步。值班醫生也隻能在一旁看著,場麵又一次尷尬起來。
反正寧誌桓也不怕這些乾臟活的獄卒,說到底對方雖然資曆老些,可無論是根基還是背景都差的遠,真想要收拾他們,手段不要太多!
“我出錢!”又是一聲微弱的聲音傳來。
你真是猴子請來的救兵!每次都能成功打破尷尬的局麵!
“我的銀行保險櫃裡有錢!”
“我不想死!”黃顯勝的目光死氣沉沉,口中喃喃的說道。
“黃參謀,我提醒你,你保險櫃裡的錢已經是國家財產了,你無權分配。”寧誌桓鄙視的看向黃顯勝,作為一個漢奸,一個日本間諜,一點覺悟都冇有嗎?
“我不想死,求求你!”黃顯勝為了活命哀求道。丟棄信仰的人,已經毫無自尊可言了!
他在軍中多年,知道在戰爭中軍人致死原因最多的就是受傷後的感染。因為現在的國內醫療條件根本就冇有什麼有效的手段!
自己的傷勢創傷麵積遍佈全身,一般的消炎藥效果不大,隻要有一個部位發生感染,死亡機率就極大。他不想在昏昏噩噩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
“好吧,我就破例幫你一次。不過黃參謀,以後怎麼做還要看你的表現,不要讓我失望!”寧誌桓臉上帶有一絲輕蔑的笑意。
生死之外無大事,隻要怕死就好辦。相信這個黃顯勝身上應該還可以榨取一些價值。
況且第一次和刑訊科合作,也不想把關係搞得太僵。真要是和刑訊科撕破臉,以後還是要打交道的,今天不妨退一步。
寧誌桓出了刑訊科,趕回到行動科的時候,已經是深夜12點多了。
他發現衛良弼的辦公室裡還亮著燈,正好磺胺的事情還需要上報解決,他敲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這時候才發現,石鴻也在衛良弼的辦公室裡,辦公桌上擺放的一些檔案材料和物品。
這是黃顯勝的檔案和用品,衛良弼和石鴻真正在仔細檢查,不知道有冇有收穫。
“審訊情況怎麼樣?”看到寧誌桓回來,衛良弼第一時間放下手裡的材料,急聲問道。
他這麼晚冇有回去,就是在等寧誌桓的訊息,如果案情有了突破,那就是一件大案,一件足以讓他們大家都收益豐厚的功勞。
“黃顯勝開口了,收穫極大,案情觸目驚心!這個傢夥槍斃十次都夠了!”寧誌桓加重語氣,狠狠地說道。說完將手中的審訊記錄遞了過去。
聽到寧誌桓的話,衛良弼和石鴻的眼睛頓時一亮,這可是好訊息。
“八個小時,就拿下了!乾的漂亮,誌桓!”衛良弼激動的上前雙手半抱著寧誌桓的肩膀,使勁的晃了晃。
“不過用刑過重,人犯現在發高燒,身體熬不住了。不能繼續審問,不然應該還有線索可以挖掘,”寧誌桓一副無奈的表情,恨恨的說道:“刑訊科這些人下手太狠了,現在還不願意使用多息針消炎,估計人犯堅持不下去!”
寧誌桓把黑鍋扣在了刑訊科的頭上,畢竟人犯確實是江文德和章平動手刑訊的,他可冇有動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