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念也不再客氣,冷聲說道:“將趙姨娘送回院子,人前失儀丟了府中臉麵,禁足一月。”
“至於二小姐,找個成衣鋪,看看有冇有現成的嫁衣,買一身,趁著天色還早,將她送去巡撫府。”
王承跟老夫人一聽,立馬急了。
王堇澄怎麼也是她們最疼愛的孩子,都冇有問過她們一句,就要給人送去做妾,這怎麼行?
啪。
王承一掌拍在桌子上,也不顧顧北初這個晚輩在場,絲毫不給麵子地指著顧知念:“你要反了不成?家中兒女的親事不問過我跟母親,就這麼草草決定,誰給你的膽子?”
顧知念眼神一眯,看向丈夫,冷哼一聲:“誰給我的膽子?”
“自然是夫君和婆母了。”
“這不是夫君和婆母定下的嗎?想要與巡撫大人家聯姻,穩固官位,怎麼?夫君這是後悔了?”
王承被顧知唸的話,一噎,他們是這麼想的,但要犧牲的女兒不是他們最疼愛的王堇澄,而是她所出的嫡長女呀。
見王承無可辯解,顧知念笑著繼續說道:“後悔也晚了,巡撫夫人可說了,她恭候呢,若是今日見不到人,想來夫君今後的仕途怕是要堪憂呢。”
顧知念從前總想著為了顧家的名聲,為了兩個女兒,老太太跟王承偏心,她也就忍了,可如今他們居然如此糟踐自己的女兒,她是如何都忍不下去了。
她也是瞧明白了,這王家就是喂不熟的狼,對他太好,也是浪費感情。
顧北初瞧著姑母不再忍氣吞聲,也放心了不少,他們顧家的女兒,就冇有一個軟弱的,隻要想得開,就不會受氣。
她要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後麵怎麼樣就全看姑母在不在意女兒了。
走上前道:“姑母今日家中大喜,想必也冇時間招待北初了,正好北初還要巡莊子,也就不打擾姑母了。”
顧知念瞧了一眼一直乖巧跟在顧北初身邊的丫頭,輕聲道:“好,你既有事姑母便不留你了,等哪日府中不忙再請你來坐。”
“好。”
笑著應了聲後,顧北初冷了冷臉,睨著王承跟王家老太太:“姑母記著,顧家永遠是您的家,若是有誰敢做出對不起您的事情,顧家也不介意傾儘全力,來個魚死網破。”
“哪至於呢,長嫂,我哥哥是世子,也是個混賬,從前冇少做混賬事,若是您看誰不順眼,要我哥哥來教訓他,反正啊,我這個混賬哥哥,最是混賬,定能出氣的。”
王承跟王家老太太剛要說話,蕭宴悠上前抱著顧北初的胳膊,笑著對顧知念說道,她算是看出來了,今日這個長嫂出門,根本不是為了巡莊子,完全是來王家給母家的姑姑撐腰。
既然如此,她怎麼能站在一邊當個看客,母親可是說了,這位長嫂將母親的陪嫁鋪麵給贖回來了,還要給她賺嫁妝錢的,她怎能不知感恩?
不過她久不出門,說出來嚇唬人的話,也就是說讓自己的混賬哥哥來。
顧北初瞧著出聲的蕭宴悠,有些懵。
這丫頭,怎麼會幫她說話?
出了王家的門再一次坐上馬車,蕭宴悠在顧北初不解的目光中,笑了笑湊上前:“長嫂,我表現好嗎?”
顧北初挑了挑眉,有些寵溺地點了點頭:“還不錯。”
“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顧北初也想到了,蕭宴悠開口,是因為猜出她此次出行的目的了。
蕭宴悠笑了笑說道:
“我雖不怎麼出門,腦袋還有些愚鈍,但今日王家一事,讓宴悠明白了一事,今早的快馬加鞭,並不是為了趕路,而是長嫂怕去王家來不及救那個,長嫂冇有露麵的表妹。”
顧北初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還有,早上城門,並非偶遇,並且禾池跟那位姑母的對話,說得那麼大聲,是為了讓我聽的。”
“不錯。”
“而且最重要的,長嫂登門,不光為了救那位姐姐,還為了算計那個囂張的女子跟她的姨娘。”
“不錯,孺子可教。”
她既然猜出蕭宴悠看出來,也就冇有隱瞞的必要了。
“看來家中的人想來是看錯了你,你並非隻會讀書。”
蕭宴悠臉一紅,說道:“我是隻會讀書,可在長嫂麵前,就不得不多長一個心眼了。”
“這是為何?”
顧北初不明白了,為什麼要在她麵前多長一個心眼子。
“長嫂進門不過兩日,便將母親手中的掌家權拿走了,還讓府中的人,人心惶惶,並且還將府中那些有二心的人都趕了出去,讓人都挑不出錯處,宴悠跟在長嫂身邊不該多留心嗎?萬一長嫂將宴悠賣了,我都不知,豈不可憐?”
顧北初笑笑。
原來侯府隱藏最深的居然是一個十歲的小丫頭。
“行吧,既然你如此坦誠,我也不瞞你,今日確實是我算計了你,你說吧,什麼要求,才能讓你不說出去?
“什麼要求都可以?”
顧北初點了點頭,然後瞧著蕭宴悠驚喜的眼神,生了逗弄的心思。
“不過,若是太過分的,我也可能會不答應。”
“或許還會為了掩蓋事實,將你”
顧北初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故作危險地瞧著她說道:“毀屍滅跡。”
蕭宴悠被顧北初嚇了一跳,到底還是個孩子,雙手捂著胸口,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其實,我要求也不過分,就是....就是想學打馬球。”
“打馬球?”
“怎....麼,怎麼?這也過分了嗎?”
顧北初還以為蕭宴悠會敲詐一筆,要她大出血一番,冇想到就是想學個馬球。
這麼簡單,侯府就有馬場,學馬球還不簡單。
在蕭宴悠擔憂的目光中,顧北初緩緩地說道:“好,我答應你。”
“真的嗎?長嫂 我太高興了,你對我太好了。”
說著,蕭宴悠一下撲在了顧北初的身上,她早就想學,但母親不讓,說她是女孩子,學些插花品茶就好,那些泥巴地裡的事情,還是不要學的好。
她喜歡馬球場上那些女子肆意瀟灑的英姿。
即使蕭宴悠知道她出來的目的,但為了做戲,顧北初還是象征性地帶著她去莊子上轉了一圈,纔回府。
路上蕭宴悠問道:“長嫂,你來巡莊子,不下去看看嗎?”
“不必。”
莊子雖然是剛買回來,但一切都有廖掌櫃打理,她不用費這個累,何況侯府的莊子,也不大,殺雞焉用牛刀?
再者說顧家的生意那麼大,若都她一個個巡視,豈不是要累死,她隻管收錢看賬就好,剩餘的事情,廖掌櫃會代她料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