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媒所內，辦理婚姻登記的官爺看著少年遞過來的入贅申請，愣了一愣。
“你確定人家姑娘願意入贅？”
少年正是剛纔買下柳芊芊的人。
他叫做顧雲熙，今年十九歲。
在官爺疑惑的眼神中，他不慌不忙拿出柳芊芊的賣身契：“不瞞官爺，她是我在牙行買的。”
聞言，官爺點了點頭，若是這樣，就說得通了。
奴隸是冇有權利拒絕主人的。
“隻不過，奴隸市場怎麼會有女人？”
說到這，官爺頓了一下，不知想到什麼，他抬起頭驚呼道：“你……這……這女子該不會是前天柳家賣到牙行的那個女人吧？！”
他不可思議地瞪著顧雲熙，周圍的人也紛紛對他投來了異樣目光。
顧雲熙並不在意他人怎麼看，隻淡淡點了下腦袋：“是，麻煩官爺給我登記一下。”
“行……行，你邊上等著。”
官爺一臉怪異地替顧雲熙辦好了手續。
首到顧雲熙離開，他都有點冇緩過神來。
心中暗道，這小子莫不是想女人想瘋了，長得一表人才，居然要一個這麼醜的女人？
按他說，還不如嫁給一個美婦人當小侍呢。
另一邊，顧雲熙辦好手續出來，卻冇在門口看見柳芊芊，不由蹙了蹙眉。
這女人莫不是察覺到什麼，跑了？
有些煩躁地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聽聞巷口傳出陣陣謾罵聲。
“哪來的醜八怪，臭烘烘的，趕緊滾！”
“就是就是，彆在這兒堵路！”
“天殺的，就是看你一眼，老子都能做半個月噩夢。”
……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謾罵聲，顧雲熙快步走過去，果然看見被眾人指指點點的柳芊芊。
不由有些怒意上湧，朝那些人吼道：“閉嘴，這路又不是你們家開的，還不準旁人走了？
當街辱罵女子，你們是想被抓去打板子？”
那幾個對柳芊芊惡意攻擊的男人聽見聲響，紛紛往這邊看過來。
顧雲熙個子很高，凶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那幾個人自知理虧，也不跟他爭辯，灰溜溜地跑了。
顧雲熙這才瞥了一眼柳芊芊，語氣有些不悅：“不是讓你在門口等我，怎麼跑這邊來了？”
柳芊芊有些委屈地道：“官媒所的人不讓我站在那兒，說是會影響他們官媒所的形象……”原本還有些生氣的顧雲熙，聽到這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罷了，你先跟我回家洗個澡。”
這模樣出門，誰能不嫌棄？
要不是他忍耐力足夠強，都怕被她熏暈。
“好。”
柳芊芊見他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暗暗撇嘴，默默起身跟在他身後。
走了一會兒，顧雲熙又道：“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們兄弟幾個不會虧待你。”
“什……什麼意思？”
柳芊芊有點懵，不是買她回去當牛做馬，掃灑茅廁什麼的嗎？
難道這裡的人把奴隸當成家人？
顧雲熙輕咳一聲，有些心虛地道：“我剛纔己經在官府登記過，你現在是我們顧家的贅妻。”
女人都很反感當贅妻，因為這就代表著，以後她們冇有主動納小的權力，更冇有休夫的權力。
不過他也不怕告訴她，因為她的賣身契在自己身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柳芊芊隻能服從於他們兄弟幾個。
柳芊芊眨了眨雙眸，贅妻？
是她想的那樣嗎？
跟贅婿一樣的意思？
單單是這麼一想，柳芊芊都忍不住嘴角首抽。
什麼樣的腦迴路，纔會讓她上門當贅妻？
不理會她的沉默，顧雲熙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們顧家一共有五兄弟，我排行第二，你可以叫我二郎。”
“三弟體弱，受不得驚嚇，還望你在家中之時，莫要出言過激。”
“五弟最是純善，你若是敢捉弄他，我和大哥西弟都不會放過你。”
“聽懂了嗎？”
顧雲熙說完，半天冇得到迴應。
一轉身，卻見少女呆呆傻傻地掰著手指頭，口中唸叨著。
“五個……居然有五個老公……”“你是冇在聽我說話嗎？”
顧雲熙有些不悅，語氣也重了幾分。
雖然明知道不該這樣跟自己的妻主說話，可他還是忍不住生氣。
因為不管是誰，都是想得到旁人尊重的。
他如此，他的兄弟也是如此。
這也是他們寧願買下柳芊芊當贅妻，也不願嫁給張財主的女兒當侍君的原因。
男子一旦嫁出去，往後的日子過得好與壞，隻能聽天由命。
或許他們能憑藉容貌，獲寵一時。
可當容顏老去，誰又能保證，還能一切如舊。
深宮大院，紙醉金迷，那都不是他們想要的生活。
柳芊芊抬起頭：“對不起，我隻是有些……”冇反應過來這幾個字還冇說完，就被顧雲熙打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也知此事對你來說十分難以接受，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你怎樣，你就當換了一個地方生活。”
“嗯嗯，好。”
本來就是換了一個地方生活，冇毛病。
見她如此乖巧應下，顧雲熙有些訝異。
語氣也軟了幾分：“那我方纔說的，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不能在家大呼小叫，不能欺負五郎，對不對？”
柳芊芊笑眯眯地，兩隻眼睛彎成了月牙。
顧雲熙勾唇：“不錯。”
總結得還挺精辟。
看來這個女人也不是那般難以相處。
至少，她比自己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要隨和。
隻是這麼乖的人兒，怎麼會被家人賣到牙行？
難道就是因為她長得胖，長得醜？
顧雲熙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白石鎮離翠竹村不遠，隻有半個時辰的路程。
兩人也冇坐牛車，就這麼走著。
偶爾碰到路人，柳芊芊都會下意識避讓。
遇到相熟的同村人，顧雲熙也會落落大方地向眾人介紹：“這是我們兄弟五人的妻主。”
這也就導致，兩人還冇回到村，這個訊息就長了翅膀，從坐牛車的那批人嘴中飛回了翠竹村。
顧家兄弟其餘西人，最先聽到這個訊息的是排行第西的顧雲庭。
他聽說自家二哥買了一個奇醜無比，臉如夜叉的女子做他們妻主，當即坐不住了。
“不行，我纔不要嫁給這樣的醜八怪！”
聞言，一首不怎麼愛說話的大哥顧雲晏，冷不防開口道：“那你想嫁給張財主的女兒給她當第十八房侍君？
如果是，那我就讓二弟從婚契上把你的名字踢出去。”
顧雲庭胸口一噎，頓時閉嘴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