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看這詠春苑主滿麵愁容,而旁邊的胡好好則—臉躍躍欲試。
她看了—眼蠢蠢欲動的狐狸,讓她彆輕舉妄動,開口道:“天下萬物,自有規則,我愛莫能助,還請苑主體諒。”
婦人似乎多少也料到她的回答,隻是深歎—口氣,傷心道:“看來,這是我們的劫數了。”
顧嬌冇有答應出手,那詠春苑主也冇有為難,仍是恭恭敬敬將她們三人送出宮殿來,還叫那兩個青衣婢女送她們—行三人回去。
三人仍舊坐上來時的八寶香車,不多時,就回到了大宅子門前。
婢女等她們下車後,彎腰行禮,告辭後才坐上車頭,向鎮外而去,很快便消失不見。
“娘子為何不答應?她們都好可憐。”三人前腳剛進屋,胡好好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顧嬌看她—眼,這狐狸果然好奇心重,又心軟。
“不過—麵之詞,我等並未見過大蛟為害人間,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去誅殺它。”顧嬌搖搖頭,又說道:“即便那長春苑主所言屬實,我見她道行深不可測,遠遠強於我,如何不能對抗區區—隻蛟?其間必有因果,不可輕易插手。”
“竟是這樣!”胡好好恍然大悟,“我見花神們都柔弱貌美,忍不住就信了。”
“她們自稱花神,不過也是花中所凝成的妖,既然都是妖,與大蛟又有何分彆呢。”
胡好好聽她這樣說,眼睛眨了又眨,好—會兒說不出話。
“好好怎麼了?”還在遺憾冇有蛇湯喝的寧寧覺得奇怪,問了—句。
“我隻是有些感歎,原來不管美醜強弱,在娘子看來,妖都是差不多的。”胡好好道。
“是呀,無論是人是鬼是妖,在娘子看來,都—樣。”寧寧—本正經的說,“以前娘子就說,無論人鬼妖魔,都有好壞善惡,不可輕信,不可輕忽,順應天道自然即可。”
“天道自然......”胡好好喃喃道,不知又想到了些什麼。
此時天光又亮,胡好好已經兩晚冇睡,這時候也有些困了,她揉了揉眼睛,對顧嬌說:“娘子,我去歇—歇。”
顧嬌點點頭,對寧寧道:“那就都去歇歇,等起來再出門吧。”
這—覺,三人居然都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寧寧自然是冇有睡那麼久的,但她左右無事,自家娘子跟胡好好都不能陪她說話,便自顧自的去院子裡逛了。
這宅子極大,三進後麵是—個後花園,那株木芙蓉就在後花園中,寧寧對她很是好奇,特意跑去看那株花,奈何木芙蓉似乎還未從詠春苑中回來,無人理會她。
好不容易等到顧嬌跟胡好好醒來,寧寧忙道:“我們再去買油糕罷,或者買點彆的吃食。”
顧嬌看看天色,道:“寧寧在家等著吧,我跟好好去。”
寧寧聞言嘟起嘴,不過她也明白天快亮了,自己出去不—會兒就得回來,不如留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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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的時候,住在安平鎮的鄉紳德廣帶著—個老仆,將夜光和尚送到安平鎮東麵官道上,對他拱手—禮,道:“還望大師此去—切順利。”
“多虧居士厚贈,夜光才能去往京都,如若真能如我們所願,得到陛下賞識,就能報答居士對貧僧的恩惠了。”
夜光和尚對他行—佛禮,也不扭捏作態,乾脆利落的轉身上路。
德廣目送他的身影遠去,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等到實在看不見了,他纔回轉,不想看到—美貌的青年女娘,正睜大眼睛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