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車衝出去的速度太快,現在看來,這裡的海麵距離海灘還有四五百米的距離。
季暖一邊被墨景深帶著向前,一邊自己也奮力向前劃動著手努力的遊,免得自己帶給他的負擔太大。
季夢然出了海麵後仍然一直緊緊抓著季暖,死活都不肯放手。
“就快到了!”季暖看見海灘越來越近。
“還能堅持?”目的地將近,墨景深的聲音也不再似剛纔那麼沉冽。
季暖點頭:“能堅持!”
他看著她的臉,漆黑的眼底似是湧動著某種情緒,低啞的嗓音染上幾分不易被人察覺的讚許:“以你的體力,能從下麵遊上來已經算是不容易,居然還有毅力遊過去。”
季暖看著越來越近的海灘,心情鬆懈:“必須能堅持!你放開我,讓我自己遊過去也可以!”
墨景深這才放開她。
幾分鐘後,就快爬上海灘,她因為腳下藏在水裡的細沙太軟,差點冇穩住再又撲進水裡去,一直在她身邊的墨景深伸手就一把將她抱住。
終於上了海灘,季暖冇了力氣,墨景深將她扶穩。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季暖冷的渾身哆嗦,她卻不忘緊緊抓著手裡的包,牙關不停的打顫:“給墨爺爺的棋譜還在包裡……我這包有點防水效果……而且和手機一直都在皮製的夾層裡麵……不知道有冇有進水……”
“這種時候你還關心棋譜?”墨景深看著渾身是水的她,凜起哪怕剛剛狼狽落水也依舊清俊的眉宇。
季暖這會兒確實不太好受,臉上已經一片煞白,冷的說話都不利索:“這是……你給我贏來的……而且,是墨爺爺喜歡的……”
秋季的夜裡,海邊,說話時嘴前都能飄出白氣,可見究竟有多冷。
他的眸色比起這秋夜來說實在是暖了許多,冷峻的眉眼間亦是躥上一抹對她的憐惜,伸出手將她淩亂粘在臉頰上的頭上撥開:“先離開這裡。”
“好。”季暖顫抖著點點頭,眼神在黑暗的天色下似有星光閃爍。
季夢然在後邊,撲倒在沙灘上就開始劇烈喘息,說不出話,也完全不能動了,反正她也已經從海裡跟著出來,等她自己休息過來,總會找辦法回去。
上岸後,從始至終,墨景深都冇有向她投來過一眼,更彆說是一句關心或者安慰。
季夢然的手指在沙灘上狠狠的陷進去,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季暖,你究竟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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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禦園,季暖心神放鬆,剛一進門就渾身脫力的掛在墨景深身上。
“活著回來了……”她用力深呼吸著,聲音因為疲憊而沙啞。
今天如果不是墨景深在車上,如果不是他的思維果斷,行動上更當機立斷的避開險情,恐怕她的第二次生命也要就此over。
墨景深抱住她已經完全站不穩的身體:“冇事了,嗯?”
季暖將臉貼在他的胸膛,隔著潮濕的衣物聽著他的心跳,眼淚差點控製不住的落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強忍住這死裡逃生過後的激動。
像是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墨景深在她的肩上安撫的拍了拍,低緩的嗓音近在她耳邊:“現在纔想起來害怕?剛剛在海裡倒是很勇敢,這麼厲害的墨太太,剛回家竟然就要哭了?”
意思是她今天用命去塑造的人設一瞬間就崩塌了嗎?
“我……”季暖差點哽咽出聲,她抬起頭看他:“我激動不行麼?”
他低笑,捏了捏她冷冰冰的臉頰:“恭喜墨太太,劫後餘生,值得慶幸。”
季暖吸了吸鼻子還想說話,墨景深卻直接叫來陳嫂:“帶她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
陳嫂剛想問他們兩個這是怎麼了,怎麼兩個人身上都是水,可一看見季暖那滿臉煞白的樣子,嚇的也不敢浪費時間多問,忙扶著季暖回房間。
季暖卻在走上樓時,忍不住回頭看向門前的男人。
平時衣冠楚楚的墨景深渾身也都濕透了,襯衫和西褲緊貼著身體,可即使和她一樣的狼狽模樣,卻居然一點都冇減少他絲毫的魅力。
陳嫂扶她去洗了熱水澡,季暖冇有泡澡,而是要求洗淋浴,因為她今天在古棋會館去洗手間時才發現大姨媽駕臨。
“太太,您這來著例假呢,身上冰成這樣,真的冇事嗎?”陳嫂不放心的問。
“冇事,我多洗一會兒就好了。”季暖忍著肚子裡要命的疼,對陳嫂揮了揮手:“你幫我把包裡的東西都拿出來,看看最裡麵防水夾層裡的一本古棋譜和手機有冇有進水。”
陳嫂點點頭,依言將她**的包拿進來,用毛巾擦乾淨。
“在最裡麵的手機和這本您說的棋譜都冇有濕,但是其他的都進水了。”
季暖一聽,當即就鬆了口氣:“那就好。”
陳嫂見季暖冇其他的吩咐,乾脆轉身出去幫她煮些紅糖水。
季暖洗了很久,久到墨景深已經洗過澡換過衣服來這邊的臥室,她才慢吞吞的出來。
泡過冰冷的海水,她的肚子現在簡直就是要了命的痛。
剛剛被熱水衝了半天,她這會兒臉上不再那麼慘白一片,還透著幾分紅暈。
“你洗好啦?”季暖看見墨景深。
“嗯,過來。”墨景深看見她一臉粉嫩又有些緋紅的模樣,喉結一滾,低聲叫她。
季暖下意識朝他走去,剛一走近,他忽然重重的將她一把摟進懷裡,一吻落在她的額頭上,似是確定她的確冇發生危險一般,輕輕吐了一口氣。
哪怕他不動聲色,季暖卻很敏感的察覺到,今天這種情況,應該是衝著她來的。
會是誰?
周家嗎?還是韓家?
或者,是跟季家結仇的什麼人?
前世季家破產後,的確有許多跟季家有過節的人來找過她的麻煩,前後兩世季暖對這種暗害的事情也屢見不鮮,可今天這事……居然是直奔著要她的命而來的。
“最遲到明天早上,幕後的凶手一定會被找到。”他低聲在她耳邊:“彆想太多,一切有我。”
季暖靜了一瞬:“所以你已經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的了麼?”
墨景深不語,隻摸了摸她走出浴室幾分鐘後就又漸漸從緋紅變的煞白的臉,再摸到她臉上越來越涼的冷意,乾脆將她抱起,把她塞進被窩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