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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頭皮發麻地哄了半天,這才從小糰子嚶嚶嚶的(假)哭中得知這香囊居然是小糰子學著繡的,想拿來換錢給孃親買冬衣後,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吃驚小糰子在刺繡上的天賦還是該心疼小糰子的早慧了。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套說辭站不穩,如此驚豔的繡工無論如何都不是一個四歲小糰子能繡出來的。
素聞前尚書嫡長女繡工一絕,想來康王妃也不差?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想法是對的,少年又想起小糰子剛纔頭頭是道地說授人魚魚不如授人以漁的認真小模樣,於是便脫口而出:“小師妹你這香囊繡工怕是連天都的第一繡最好的繡娘都未必能比得上,若是以後再有這樣的繡品,就交給小師哥,小師哥幫你……賣錢。
”
說到後麵似乎為自己黏了一身銅臭感到痛心疾首又羞愧,少年的麵色顯得有些一言難儘。
許非焉卻是一陣錯愕,原還隻是想少年畢竟是李夫子的義子,李夫子就算辭官退隱那也是有不少京中人脈的,自己這香囊到了少年手裡,等到了春節,少年隨著李夫子走動,這香囊便能有機會在那些貴人麵前刷存在感,如此一來就有機會讓自己結交到不少人脈,為將來與庶妹正麵剛累積底蘊。
完全冇想到少年居然主動承下幫忙賣繡品的活兒。
見小糰子又是一臉出神發呆,少年有感小糰子這是不信自己的能力,本來對自己衝動承諾有些後悔,此時卻有種必須要說到做到的熱血,於是便忘了初衷,熱衷地對小糰子說了好些個權貴們喜歡的圖案樣式。
怕小糰子聽不懂,少年還拿起筆親自仔細畫了幾種,都是些構圖簡單但寓意深刻的圖案,還把這些畫作送給許非焉帶走,種種舉動對許非焉來說無異於打瞌睡送枕頭。
等奶孃把許非焉接走後,少年坐在書桌前,想到小糰子臨彆時拒絕自己用來購買香囊的錢銀,直說這香囊是送給自己的禮物,少年忍不住又輕撫了一下新得的香囊,時不時撚起一顆蜜餞塞到嘴裡,嘴角是完全壓不下去的欣喜。
見到少年難得出神的模樣,手裡還摸著個來路不明的香囊,李夫子嚇了一跳,“少主,這是哪家姑娘送你的定期之物!少主可要臣下查一查那姑孃的底蘊,少主將來可是肩負著……”
少年連忙打斷:“義父莫要胡說,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
“是,是臣下多慮。
”
若是有第三人在場,一定要驚奇李夫子對少年竟是謀臣對主上的腔調!
少年卻彷彿已經習慣這種腔調,“義父,快彆胡說,大事未成之前我哪裡會考慮這些,何況我還小……”這纔想起女子送男子香囊的另一層意味,可仔細一想,小糰子才四歲,再早慧又哪裡懂得這些,可一張臉還是飛霞滿布,十分可疑。
李夫子:“少主是早產兒看著才**歲,今年都十一了,當年太子也是十二定親,十四歲迎娶太子妃……”
少年耳朵瞬間紅得滲血:“義父!我隻是新得了個香囊,覺得繡工不錯,忽然又想起梁叔密函說軍餉一事有些失神……”慌亂間邏輯都有些崩壞了。
李夫子雖覺得少年這反應有些古怪,但還是認真琢磨了一下少年的話。
李夫子:“少主是想把我們的情報網擴大嗎?探子密函也確實提及皇帝為了一座屏風擴建皇家後院一事,京中上行下效有不少貴人都對繡畫、屏風豪砸千金,據說現在京中新開的繡坊就像雨後春春般……若我們的鋪子能網絡一流的繡娘做出千金難求的繡品,那些貴人自然蜂擁而至,再不愁軍需之事……少主不愧是少主,這計謀果然是好,開繡坊是大勢,還能打著那狗皇帝上行下效的旗號,就是好的繡娘難求……”
少年其實冇有想到這些,但看到李夫子像是打了雞血的模樣忽然又覺得這點子確實可行,隻覺得小糰子真是自己的貴人,無心插柳居然就解了自己煩惱多時的問題。
忽然注意到李夫子渴望的眼神,少年隻好把手中的香囊遞過去。
李夫子捧著香囊,眼珠子都瞪大了,“哎呀,這樣的繡工真是從未見過,這針腳稀罕得……少主這香囊是誰人所繡?臣下這就安排接觸,把她收羅旗下……”
“義父另外尋人吧,這人害羞得緊,但以後有新的繡品,也會直接給我的。
”少年下意識就把許非焉的事瞞下來。
微地收拾了心情,少年便對李夫子說:“後麵的事,就有勞義父和各位了。
”
“少主哪裡的話,臣下這就著手安排!”
就在少年和李夫子討論繡坊一事時,許非焉和奶孃卻遇到了莊子上的人。
兩名婢子都是十三四歲的模樣,她們似乎是出來纔買的,旁邊還跟著送果蔬的黝黑小夥子,看到奶孃抱著許非焉走在雪地上,居然故意攔著。
“喲,這不是王妃身邊的餘大娘嗎?杜媽媽早上才說忙不過來要餘大娘過來幫忙做活兒,餘大娘您老倒好,倚老賣老的話也不回就跑出去。
”
“柳紅,餘大娘可是王妃身邊的大紅人呢,我姨娘可不敢支使她乾活,就是這臨近年關了,莊子上事兒多,餘大娘又老是過來廚房說王妃和大小姐的吃食不夠精細各種挑剔,姨娘纔想讓餘大娘過來幫個忙,把事情打點好。
”
把最先開口嗆人的婢子攔下來說軟話的婢子滿頭珠翠,打扮得比許非焉這個王府嫡女還要光鮮,但一雙眼睛還是貪婪地落在許非焉那身襖子身上,但大約是知道小糰子的身量和自己不同,這冇見過的漂亮襖子自己也穿不上,最後目光便帶上了幾分厭惡。
許非焉讀了原主的記憶,知道這婢子是杜媽媽的侄女翠月,平常仗著杜媽媽的勢慣會支使人的,總罵原主是落難的山雞,等後來許娉婷死後更是以磋磨原主為樂,後來這婢子和一名給莊子送水果的佃戶兒子勾搭上,在原主十四歲出落得越髮漂亮之後居然還和這佃戶兒子合謀把原主送給財主好色的兒子玩兒想藉此為佃戶兒子謀份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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