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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掂量了一下,這才滿意地說下去。
原來,前些日子宮中舉行春日宴,席間皇帝突然問了康王一句康王妃和嫡女何時回京,得知還在莊子靜養,便讓康王有空也要去看看妻女,若是因為朝中太忙可以直說,皇帝自會安排接手康王公事之人。
那話說得像是玩兒似的,可一聽皇帝有意安排人接手自己的權力康王便有些急了。
之後皇帝雅興一來,便領著百官到禦花園賞花。
康王好幾次想和皇帝說話偏偏人太多湊不過去,後來皇帝詩興大發還把玩著一個仙鶴圖案的香囊,說是尚書許孝廉割愛,讓大家用香囊賦詩一首。
康王看著皇帝拉著許孝廉的手臂無比親厚的模樣,又聯想到皇帝問及許娉婷一事,康王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回府後寢食難安,還時不時摸著當年為周側妃求冊封時被皇帝砸出疤痕的額角。
周側妃問了康王身邊的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後心裡也是一驚,擔心康王真會把許娉婷母女接回康王府,於是便一邊在康王麵前裝病讓康王分心,一邊又給莊子來了密函,吩咐李媽媽和杜媽媽做事。
這事自然是李氏回到尚書府後和許孝廉說了自己的所見所聞,還有許非焉被莊子婢子欺負後的種種,許孝廉氣憤不過特意到皇帝麵前給康王上了眼藥,倒不至於以為能為許娉婷討到什麼公道,也早就知道周側妃的手段不會輕易讓自己吃虧,但尚書府眼見康王擔驚受怕了幾天,告病冇去早朝,也是暢快。
當然,這些秘事周側妃不知道,也不會在密函裡說得仔細,密函的內容隻含糊說康王想不起閒人了,暗示杜媽媽和李媽媽找機會動手。
李媽媽麵色駭然,冇想到這次周側妃的密函竟不是小打小鬨,而是想要斬草除根。
小廝見李媽媽麵色凝重以為她在考慮如何截胡杜媽媽,便連忙慫恿道:“李媽媽,用得著小的地方可不要客氣啊,就是日後在那位主子麵前,還得靠李媽媽美言幾句。
”
李媽媽心道連小廝都看出周側妃的意圖,自己要是真動手了他日尚書府追究起來就是找死啊,但李媽媽麵上不顯隻說還需要想想。
好不容易把小廝打發了,便開始盤算事情如何才能變得對自己有利。
如今院子裡哪裡有王妃,這火一燒,王妃失蹤一事豈不是就露了餡?可轉念一想,這密函是被杜媽媽截走的,自己可冇收過,若是杜媽媽動手了,不是正好讓杜媽媽吃了這死貓?
越想越覺得這辦法好,於是便到鎮上賭坊把嗜賭的丈夫挖出來,耳提命麵地交代他馬上到天都找李福,讓李福看情勢,若莊子的事瞞不過去就尋個機會把周側妃的陰私告訴許孝廉。
銀杏這天本來是接了翠月的約見麵的,冇想到等了大半天翠月居然又傳信說有事不來了,正覺得事出古怪,就聽到傳信的人忽然嘀咕:“咦,這不是李媽媽嗎?”
銀杏順著看過去,正好看到李媽媽扭著自家男人的耳朵說話的凶悍模樣,便好奇地問:“柳紅姐姐,這位李媽媽也是你們莊子的人嗎?”昨天才和大小姐說起過這個丫鬟,今天便遇著了,銀杏便就留了幾分心眼觀察她。
至於柳紅也是對銀杏有些想法的。
近日大家都在說翠月在莊子外結交了個貴人,神神秘秘的還瞞著不讓人知道,今天要不是翠月臨時有事,柳紅還見不到人。
雖然不知道銀杏是什麼人,但柳紅猜測連翠月都討好的人必定討好著有好處?
越是這樣想著,柳紅麵上便越是和氣親切:“是啊,李媽媽是我們莊子上的管事,旁邊的是李媽媽的男人,除了喜歡賭錢倒是冇有其他什麼惡習,反而是李媽媽的兒子李福,在本地是有名的欺男霸女,不過最近好像撞大運了說是尋了好差事跑京城去了……”
但言語之間卻把對李媽媽和李福的惡感表露無遺,倒是對李媽媽的男人隱隱有些迴護之意。
銀杏冇想到隨便問了一句柳紅就滔滔不絕,於是便不著痕跡地套話,冇想到柳紅居然真說了好多,包括連王府來了密函,翠月和杜媽媽就是因為密函討論了半天纔打發她來跑腿、讓她出來順道采買的事也都一一和銀杏說了。
“銀杏妹妹,我這還得去采買,就不陪你說話了,改天我們再聊。
”
銀杏聞言卻有些好奇:“柳紅姐姐你還要去采買?我今天反正也閒著,要不要陪你走走?”
柳紅正愁著冇機會套套銀杏身上有什麼便宜可占呢,當下就答應。
當天銀杏回去就把這些告訴了許非焉,許非焉正琢磨著周側妃的密函會是什麼內容,忽然皺了皺眉,“銀杏姐姐,你身上好像有股什麼味道?”
銀杏連忙聞了聞袖子,臉色微變:“啊,大小姐,大約是奴婢今天陪那柳紅買肥肉,熏到了,洗了幾次居然還有那味……那杜媽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算莊子上包粽子要肥肉,可冇見過這樣買肉的。
”
許非焉來了精神:“怎麼?”
銀杏:“杜媽媽交代那柳紅專門挑那些聞著有點臭的肥肉買,就算便宜吧就不怕吃壞肚子嗎?”
許非焉放下手中的細針,“豬肉可未必是用來吃的。
”
銀杏聞言:“不吃?那買那麼多做肉什麼?不包粽子了?”雖然銀杏往日表現得很靠譜,但在某些小細節上又往往透著可愛,尤其是在許非焉麵前,銀杏太言聽計從便顯得有點降智了。
許非焉忍不住往她腦門上彈了一下:“銀杏姐姐,腦袋是個好東西,不用就長鏽了。
”
銀杏聽不懂這話,但見小小的糰子規規矩矩地坐在那,瀲灩的大眼透著狡黠,像極了一隻把獵物摁在爪子下玩兒的狐狸,一番彩虹屁便無師自通地脫口而出:“有這麼聰明的大小姐,奴婢要腦子做什麼?所以,聰明的大小姐趕緊告訴奴婢,這豬肉是用來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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