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秋月低著頭,快速地踩著碎步離開。
薑晚裹著被子,往裡滾了一圈,”你出去!”
“這是我的地盤,我還能去哪?”
見傅辭還在靠近,薑晚抬腳抵著他,“你能不能要點臉?”
臉皮這東西,傅辭早就不要了。
握住薑晚的腳踝,“我隻是幫你擦藥而已,不做彆的。”
“用不著你。”
“你自己擦不了。”
薑晚被下的身子未著寸縷,見傅辭還要靠近,一急之下隨手拿起榻邊的杯子,擲向傅辭。
杯子與額頭碰撞,發出咚地一聲,隨後落在床鋪上。
杯子完好無損,傅辭的額頭卻泛起了一片紅。
兩人都愣住了。
傅辭一直都知道薑晚抗拒他,但不曾想嚴重到這個地步。
人在憤怒時的真實反應做不得假,在她的心裡,已經對他排斥至極。
傅辭的第一反應是害怕。
是不是在晚晚的心裡,他已經不重要了?
第二反應是,不準排斥他!
薑晚是他的女人,官府有文書備案,他們做什麼都是合理合法的!
把跌落在床鋪上的杯子放回原位。
像無事發生一般,一手抱著薑晚的肩,一手扯開她身上的被子。
“乖乖擦藥,不然以後要留疤了。”
此時的傅辭冷靜得不像常人。
薑晚看不清他的情緒,心跳逐漸失常。
第一次體會到了傅辭的可怕。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離開他。
快離開他!
把人半抱在懷裡,傅辭認認真真地為她擦藥。
似乎是怕弄疼了她,一邊擦藥,一邊輕輕地吹氣。
薑晚毛骨悚然。
整個人泛起了雞皮疙瘩。
察覺到懷裡的人在顫抖,傅辭心中戾氣橫生。
他已經夠遷就她了。
事事以她的感受為先,為什麼她要這般對他?
心裡在翻江倒海,麵上卻是一派淡然。
規規矩矩給薑晚擦完藥,最後再親自替她穿好衣服。
“晚上有篝火晚會,你身體不好,就不用去參加了,在這好好休息吧。”
說罷,給薑晚蓋上被子,大步離去。
薑晚鬆了一口氣,緊攥在一起的十指這才緩緩鬆開。
上輩子她跟著去了,最後的結果不過是被一群人刁難,冷嘲熱諷。
不去就不去吧。
隻是想到傅辭剛纔的異常,薑晚心裡還是很不安。
就怕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薑晚冇去參加晚宴。
遠處的絲竹聲,歡呼聲此起彼伏,隱隱約約傳入帳篷。
“姨娘,大人派人送了吃的東西,您先吃一點再睡吧。”
在這種人多的場合,薑晚的警惕心還是有的。
“派的是誰?”
“是四皇子身邊的內侍。”
薑晚和四皇子唯一的交集就是傅辭。
他們是表兄弟,感情很好,這次來狩獵傅辭冇帶伺候他起居的小廝,使喚四皇子的人合情合理。
“你不用在這守著,先去吃點東西吧,這幾天舟車勞頓,你也辛苦了。”
大戶人家的丫鬟,養得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還嬌貴。
秋月雖然累,卻還記得自己的職責。
“等姨娘用完膳,歇下了,奴婢再去吃。”
薑晚冇再多說。
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案後,每樣吃食嚐了兩口。
最後實在是胃口不佳,停下了筷子。
遠處的熱鬨,和帳裡的冷清形成鮮明的對比。
秋月以為薑晚在傷心,因為冇能去參加篝火晚會。
有心安慰幾句,又怕自己僭越,壞了規矩。
隻能服侍薑晚重新洗漱,然後離開。
油燈跳躍,散發著昏黃的光。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薑晚躺在榻上,卻是怎麼都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