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吳裡正來找吳貴,看到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錯愕,“阿貴,你的臉?”
吳貴心裡暗恨,但卻不想讓人知道是被他親弟弟揍的,掩飾道:“晚上太黑,一不小心跌的,二叔你快說,打聽到那小白臉的身份了嗎?”
這一看就是被人打的,不是跌的,雖然好奇誰打了他,但他不說,吳裡正也不多問。
他壓低聲音,“軍營中的將領冇有裴靖這個人,也就是說,有也是小兵,死不足惜。”
吳貴眼睛一亮,瞬間一臉惡毒,“真是天助我也,也該他找死,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我們烏雨鎮!”
吳裡正附和,“就說他是敵國奸細,人人誅之!弄一封信就整死他了,不過這種敵國的奸細,得通過縣老爺,你放心,此事就包在二叔身上。”
吳貴當然讚成,除去心頭大患,衣雲洛就是他的,但他得防著他弟弟。
他爹去世,他弟弟當家掌權,現在他在吳家說的算,人家說起吳員外,說的就是他,跟他冇有關係。
一想起他這口氣就咽不下。
再說,這世上哪有弟弟打哥哥的,這屬於忤逆,他想翻身就得給他弟弟一個顏色瞧瞧。
“多謝二叔,不過,我那弟弟他一向假正經,此事他會不會從中作梗?”
吳裡正微微蹙眉,這個吳盛是個認死理的,此事若是被他發現蹊蹺,說不上會有大麻煩。
而且他這個堂侄比起吳貴來太不會辦事了,家中有萬貫家財,卻摳摳搜搜。
能出萬兩銀子支援邊城將士,卻從來不知道孝敬他這個做裡正的堂叔。
吳貴就比他就大方多了,若是吳貴掌管吳家買賣?他是不是還會撈更多的油水?
他心頭多了一個邪惡的念頭,肯定跟吳貴不謀而合,但暫時冇有跟吳貴說。
吳裡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交給二叔,二叔有主意,先把小美人給你弄到手。”
吳貴真的心花怒放,一揖到底,“侄兒謝過二叔。”
……
衣雲洛這兩天一般就是家裡,藥鋪,檢視裴靖的傷勢。
麵對他迅速癒合的傷口,衣雲洛行醫這麼多年,也隻能在心裡暗暗咋舌。
她抽空去了一趟吳家,主要是去看看虎子。
虎子吃了半心蓮,人已經無大礙,纏著衣雲洛給他講故事。
好不容易從虎子房間抽身,下人卻說吳員外有事不能見她。
衣雲洛雖然心頭疑惑,也冇多想,回家。
今天給裴靖做了排骨,看他吃完,她收拾了碗筷就一直出神。
那種不祥的預感時刻跟隨,總讓她心神不寧。
轉天,她剛送走一個病人,就看到葉珍兒帶著袁陌又來了。
她本來臉就黑,現在是黑裡透著黃,肉眼可見的瘦了,不過一副萎靡的樣子,進了門,腳底似乎都在踉蹌,找個凳子就直接坐下。
袁陌倒是看不出來異樣,經過幾天的養尊處優,人更精神了,唇紅齒白,越發俊逸。
葉珍兒嘴唇發白,“衣雲洛,熬不住了,給我點止瀉的藥,我覺得我快死了。”
衣雲洛心頭偷笑,無意感受到袁陌直白的眼神,麵一沉,不去搭理袁陌這個渣男,而是衝葉珍兒道:“想瘦就得堅持。”
“不行了,真要出人命的,快點,要不你的醫館就會冠上誤診害人命的名聲。”
衣雲洛心頭一緊。
這個醫館可以說是她爹一輩子的心血,也因此她爹還贏得了神醫的稱號。
葉珍兒說到做到,她不能為了一己之私,敗壞她父親醫館的名聲。
心頭一直咬牙,但還是給她配了藥,“拿去吧!可以少吃點,你看看你還是有效果的,瘦多了。”
這個葉珍兒讚成,但代價太大了,她都快拉虛脫了。
“他還用看嗎?”衣雲洛嘲諷道。
“不用了,是我冇心思,等我變漂亮的。”葉珍兒似乎對未來很憧憬。
“若是冇有事……”
衣雲洛剛要下逐客令,袁陌冷淡開口,“衣姑娘,聽說你家有個重傷的士兵?”
小鎮就這麼大,加上官府上門盤查未婚女子定親否,這件事瞞不住。
衣雲洛皮笑肉不笑,“冇有重傷的士兵。”
袁陌聽她否定,眼前一亮,嘴角不自主襲上笑容。
原來是謠言,害的他為此胡思亂想,夜不能寐,似乎整顆心放在火架子上烤。
看他的表情,衣雲洛心頭冷嗤,他這一世還要緊她一個人霍霍,裝上癮了。
她慢條斯理繼續開口道:“因為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定好日子就要成親了。”
袁陌瞬間僵住,一時間無法消化她說的話。
葉珍兒不屑撇嘴,“有什麼了不起的,能有袁陌好看?他現在纔是我們鎮上最好看的後生。”
說完,她似乎越看袁陌越好看,咧開嘴像個花癡般笑了。
一個俏麗靈動,似乎世間萬物的靈氣都集她一人身上,稱的上人間絕色。
一個醜陋肥胖,花癡愚笨,看一眼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這人跟人的差距為何如此大?
此刻她眼泛著綠光,一臉花癡盯著他,他就有想把她眼珠子挖下來的衝動。
他似乎陷入了死局!
他努力剋製心頭泛出的各種滋味,“衣姑娘,來曆不明的人,還是慎重為好,婚姻不是兒戲。”
真是天大的笑話,還有比他更來路不明的人嗎?
上一世自己跟他生活了一年多,他把身份藏的死死的,到死她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可憐,可歎,她到死都是他利用的工具!
“這話我送給葉姑娘,來曆不明的人還是慎重為好,別隻看好看的皮囊,有時候真不知道他是人是鬼?彆到時候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袁陌的臉,瞬間慘白如紙,身體不停顫抖。
葉珍兒怎麼可能聽進去,不屑道:“要你管,你這是嫉妒,嫉妒我找袁陌這樣俊的夫君,眼饞乾瞪眼。”
“可能你見了我的未婚夫就不這樣認為了。”衣雲洛淡淡道。
論起五官,兩個算是半斤八兩,但論起氣度,哪怕最後做了權臣的袁陌也比不上裴靖的一根指甲。
葉珍兒嗤之以鼻,“你就吹吧!袁陌,走了,以後記住好心冇好報,人家不領情你就彆犯賤。”
袁陌手指捏的死緊,千言萬語說不出一句,被葉珍兒強拉著離開。
“晦氣。”
大清早又被這兩個渣男女壞了心情。
衣雲洛正腹誹,突然她醫館的門一推,鄰居成大叔氣喘籲籲進來,一臉的焦急,“衣姑娘,你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