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巨響,廚房的門被大力踹開。
緊跟著響起的,是沈枝熹和鴛鴦的驚呼聲,她們驚恐的聲音全數清晰的傳入唐舟的耳朵,他手扶著窗子,彷彿隨時都要破窗而出。
“嬸嬸,你放過我姐姐吧,那個劉員外都五十多歲了,姐姐怎麼能給那個老頭做妾。”
鴛鴦帶著哭腔,替沈枝熹說話。
“笑話!”崔媽媽站在廚房門口,眼睛時不時的瞥向唐舟屋子的方向,“劉員外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若不是你姐姐臉蛋長的好看,她便是給劉員外提鞋也不配的。”
昨日沈枝熹交代過她,這些話都是說給唐舟聽得。
因此必得往難聽了去說,這才能激起那唐舟的同情。
也不知道那唐舟究竟長了副什麼模樣,勾的她家小姐這麼費儘心思的想和他要個孩子。
“你滾開,再擋著路彆怪我不客氣。”
她佯裝氣急,推開擋在廚房門口的鴛鴦。
裡頭,沈枝熹氣定神閒的站著,兩眼望著對麵的窗戶,透過窗子縫隙看著那一抹白色衣衫,心想一會兒她若被強行帶走,他會如何?
這個遊戲,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回過頭,臉色一變換上淒苦的臉色同崔媽媽道:“嬸嬸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娘嗎,當年如果不是我娘救了你,你或許都已經死了,可現在你卻為了銀子而強行把我賣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做妾,你還有良心嗎?”
“我冇良心?我讓你去劉家吃香的喝辣的,我冇良心?到底是誰冇良心?”
“嬸嬸……”
“彆說了,銀子我都已經收了,你跑不掉的。昨晚都已經把你綁起來了,竟然還能給你跑掉,今日,我看你能往哪兒逃。”
“不要!”鴛鴦大叫,不住的求情。
“嬸嬸,你放過我姐姐吧,我姐姐還這麼年輕不能嫁給那個老男人。”
“嬸嬸你彆動我姐姐。”
“嬸嬸,求求你了。”
“姐姐!”
求饒間,沈枝熹已經被連拖帶拉的拽去了屋外。
外頭候著的兩人是沈府家丁,都是簽了死契的用著最放心,沈枝熹被拉了出來,兩人就照著提前說好的來給沈枝熹上綁。
鴛鴦追出去,看了眼唐舟那屋的方向後,又再大喊。
“住手,你們要把我姐姐生生綁起來帶走嗎,還有冇有王法?”
家丁一左一右圍著沈枝熹,手中各拿著一根麻繩,“老實點,不然弄疼了你可彆哭,我……”
一人正要上手,話纔到一半突然被打斷,隻聽他“啊”了一聲,隨即捂著臉頰連連後退。
幾人皆是一驚,而沈枝熹本能的望向了唐舟鎖所在的窗戶位置。
兩扇窗戶倏地大開,似有勁風吹過。
緊接著,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從視窗飛了出來,發生的太快快的讓人看不清,一瞬而過後,唐舟就已經落在了院子裡。許是他傷的重,所以落下時站的不太穩。
他垂著眸,但麵向的還是沈枝熹的方向。
仔細看,他的手裡還拈著一顆帶土的小石子,想必是從窗前的花盆裡撿的。
方纔,捂著臉頰的家丁就是受了他手中石子的攻擊。
他看不見,隻能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
此刻,他亦是側耳仔細再聽,以此辨彆沈枝熹所在的位置。
“過來。”他側著耳,聲音冷然對沈枝熹道。
“唐舟,你……”
沈枝熹似乎意外,也的確是真的意外。
她冇想過唐舟會這般出來,原本的計劃就是她自己被帶走,既然是演戲,那她自然也會有藉口有說辭讓自己再回來,隻要讓唐舟知道她要被賣給老頭子做妾這個事情就好。
其實也不能說是冇想過,她是期待過的。
期待的事情成真了,唐舟真的這麼做了,她心裡卻反而忐忑了。
本該興奮雀躍的,可此刻她心裡隻有害怕。
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而唐舟在聽見沈枝熹的聲音後,更加確定了她的位置,旋即閉上眼睛讓自己更專注於耳朵聽到的聲音,抬腳一步一步的朝她走過去。
“他眼睛看不見不用怕,攔住他。”
崔媽媽冷靜的指揮家丁,眼裡則因為唐舟那張如妖又似仙的臉而露出驚豔。
這下,她總算明白沈枝熹為什麼說除了唐舟看不上彆人了。
這唐舟生的可真真是好看極了,她活這麼大年紀都從來冇見過長的這麼好看的男人。想想也是,她家小姐本就已經生的國色天香,再有一個這樣的男人,那生下來的孩子得多好看?
兩個家丁橫衝上去,擋在沈枝熹麵前。
唐舟耳朵一動,聽聲辯位站定下來,一手飛出手中的石子,同時右腳往後一挪再往前一踢,將原本踩在他腳底的石頭踢飛出去。
沈枝熹看的出來他是個習武的人,但冇想過他的武功這麼好。
不過兩顆石子而已,精準打到了人不說,那兩個家丁還因這兩顆石子被震退了許多步,險些就要摔倒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顆雷彈。
若不是唐舟現在身受重傷,眼下這兩個家丁興許真的已經飛出去了。
“過來!”唐舟抬高聲音又喊。
沈枝熹立即回神,在家丁還冇站穩的時候趁機衝了過去,鴛鴦也是機靈,跟著一起跑,瞧唐舟這架勢,不跑快些讓他放心,真怕他會對崔媽媽動手。
等沈枝熹到了唐舟身後,他這才稍稍放鬆睜開了眼。
“哼!”對麵,崔媽媽繼續做戲。
雖然現下的情況不在一開始的計劃中,但她知道這戲不能斷也不能亂。
“我說呢,我說你怎麼會這麼抗拒,原來是家裡藏了這麼一個男人,難怪看不上劉員外。你們倆,到哪一步了?”
一聽,沈枝熹眼皮一跳。
崔媽媽果然不負她所望,成熟老練戲也演的好,這句話問的更是好。
當然,她嘴上肯定是不能這麼說。
“嬸嬸你彆亂說話,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你不要侮辱人。”
“清清白白?最好是這樣,否則劉員外可不會要一個冇了清白的人。不過你也彆以為這瞎子能護得住你,劉員外那邊的禮金我已經收了,你便已經算是他的人,誰也保不了你。”
唐舟挪一挪步,一震,一顆石子從地上被震了起來,掉入他的手中。
“你試試。”他道。
“我的眼睛是看不見,但這也不代表你就能從我的手中把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