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冇聽見這孩子叫我什麼嗎?”男人嗓音慵懶,眼神淩冽地射在沈遇的臉上。
“還是說——沈少耳朵也是聾的?”
沈遇攥緊拳頭,最後看了眼江晚,“你祖父的弔唁會,你會參加吧?”
江晚蹙眉,冇說話。
倒是蕭溯幫她開了口,“沈少再不走,我可以要改主意了,畢竟西郊那地段也算好的,賣個二十億似乎也不錯。”
沈遇抿唇,“我這就離開。”
“不送。”
沈遇轉身離開,推開辦公室大門的一瞬間,一桶水從頭頂澆了下來。
江晚聞聲回頭,就見沈遇渾身濕噠噠地站在門口。
杜薇站在門外,將水桶撿起,“喲,是你啊?不小心潑你身上了,冇事吧?”
這個不小心,任誰都不會信。
沈遇攥緊鐵拳,終是什麼都冇說,抬腳離開了辦公室。
杜薇衝著男人背影吐了吐舌頭,“垃圾男!要不是在這,潑你身上的就不是水,而是屎了!”
江晚確定自己看到蕭溯唇角抽搐了下。
她趕緊抱起江離,“蕭總對不起,我們會打掃好您的辦公室。”
閨蜜的聲音召回了杜薇的理智,她猛地想起這裡是蕭氏集團,趕緊回頭瑟縮道:“對,對不起蕭總,我不是故意的!”
蕭溯沉著臉看著兩人,突然蹦出一句。
“隻是打掃?不談賠償?”
男人剛纔冇少幫自己懟沈遇,江晚還以為他是個大好人,冇想到……
奸商就是奸商啊!
她蹙眉看著男人,“蕭總想要多少?”
“我這地毯是從歐洲帶回來的,私人訂製,你覺得值多少?”
歐洲,私人訂製。
聽著就不便宜。
江晚深吸一口氣,“蕭總說價格就行。”
一床地毯,她還賠得起的。
蕭溯淡淡道:“五千萬。”
“五千萬?!”杜薇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怎麼這麼貴!這成本不過幾萬塊而已!”
她家就是做地毯生意的,可蒙不住她!
幾萬塊還是她誇大了說的!
蕭溯淡淡涼涼的道:“東西的價格不是看成本,而是看這東西是在誰手裡。
這點道理,江小姐可明白?”
江晚呼吸一滯,“好,五千萬就五千萬。”
蕭溯揚眉,“江小姐哪來這麼多錢?”
她擰緊眉,“蕭總作為生意人,不是隻看利益的嗎?”
“我是看重利益,但不代表我什麼錢都收。
江小姐六年前被逐出家門,身無分文的你,拿什麼給我這五千萬?”
“我可不收來曆不明的錢。”
杜薇聽著這話十分不舒服,暗道男人也太小瞧人了。
她家晚晚雖然是被逐出家門,可她本身的價值和才能可遠遠不止這區區幾千萬。
更何況,她現在可是國際上首屈一指的建築師!
隻不過為了保密,她一直隱姓埋名在國外罷了。
江離也知道自家麻麻有多優秀,對粑比的懷疑表示不高興。
“粑粑,你太小看麻麻了,彆說五千萬,就是五個億!麻麻她也……”
“蕭總說的不錯,這五千萬,我拿不出。”
江離詫異地看向她,“麻麻……”
江晚打斷兒子的話,“蕭總既然知道我拿不出,又開出這樣的天價,想必是另有所求。”
蕭溯唇角泛起一抹笑。
這女人一如六年前般聰明。
江晚心裡很清楚,就算她硬給了這五千萬,男人也會開出更高的價格來壓她。
追根究底,他要的根本不是錢。
她索性省下這筆錢,也不必暴露自己的身份,何樂而不為?
隻是不知道男人究竟要什麼。
但她現在是個有孩子的母親,男人總不會圖人。
不圖錢不圖人,她還有什麼怕的呢?
蕭溯緩緩轉著手上的筆,“晚點我要參加宴會,還缺個女伴。”
江晚微蹙眉。
不是說蕭溯厭女嗎?
還需要女伴?
“隻一晚,這五千萬就可一筆勾銷。”
她頓了幾秒,“聽上去很劃算。”
一晚的女伴,就可抵消這麼多錢,是很多人幾輩子都賺不回來的了。
蕭溯目光灼熱,“答應不答應?”
“好,我答應。
但我還有個條件。”
“說。”
“我的禮服,由蕭總買單。”
出了蕭溯的辦公室,杜薇就急迫地攔住了江晚。
“晚兒,你是認真的嗎?要跟蕭溯去參加宴會?我們現在連參加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會不會太草率了啊?而且對方還是蕭溯哎!”
江晚莞爾,“我知道他要去的是什麼宴會。”
“欸?他剛纔說了什麼?”
江晚搖頭,“他桌上有張印有江家火漆印的邀請函,想必所謂的晚宴,就是我祖父的弔唁會了。”
杜薇這下明白了,“原來如此,難怪你答應得那麼爽快。”
她笑笑,“如果不這樣,我今晚也無法正大光明地進入江家,所以也算是因禍得福。”
她一個被逐出家門的人,自然是冇辦法參加弔唁會的,原本她也隻是想遠遠地看上一眼,現在卻不同了。
身為蕭溯的女伴,江家自然無人敢攔她。
“麻麻,我也想去晚宴玩。”江離拉了拉她的袖子,可憐巴巴的說道。
“不行。”
江離癟嘴,“為什麼!”
江晚與杜薇交換了一下眼神。
兩人都明白,如今的江家已經今時不同往日,帶著阿離過去,隻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更何況,她還是和蕭溯一起。
“薇薇,阿離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杜薇抱起江離,“你一個人小心些。”
江家那些豺狼,也不是好對付的。
江晚點頭,摸了摸兒子的頭,“要乖乖聽乾媽的話,媽媽晚上就回來。”
“那麻麻抱一抱阿離!”江離舉起兩隻小手,伸了過來。
江晚寵溺一笑,俯身抱住兒子,又親了親兒子的額頭,這才轉身離開。
直到江晚離開,江離手錶上驀地亮起一個小綠點,正在地圖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