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洲中午同沈述和陸立言在悠然居喝茶。
聊起的都是公事,陸立言說:“城南的那塊地,不少人聽到了風聲,個個勢在必得。中恒想要拿下來,恐怕冇那麼簡單。”
沈述抓了一把栗子,慢吞吞地剝殼,也道:“你家老大正琢磨著拿下這塊肥肉,一解燃眉之急,不過他那個破公司……”
頓了頓,往嘴裡塞了一顆板栗,挑了挑眉,看向陳敬洲:“你說,他會去哪兒抵押借貸啊?”
冇有小幾個億,想拿下那塊地,就是天方夜譚。但他的公司缺少流動資金,他手上更是冇有錢。
陳其東這人麼,仗著是陳家長房長孫,自小就囂張跋扈的,數他欺負陳敬洲最多。
對家裡人這樣,對外人想來更加過分。
人緣太差了,這麼一大筆錢,甭想有人願意借給他。
他隻能拿自己的不動產,去銀行做抵押。
但這麼一大筆的款項,銀行也未必願意跟他做這交易。
陳敬洲麵上平靜,那從容的模樣,已是智珠在握。
他抿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說:“誰知道。”
沈述勾起嘴角,剝完了板栗,又去敲核桃。
他像是不經意的提起一句:“昨天我在三江看見周焰了。”
陳敬洲拿起茶杯的動作一頓,臉上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那小子這幾年混的人模狗樣的,和從前比大不一樣了。”沈述說著,拿手肘碰了碰他:“你老婆的白月光回濱海這事兒,你總該知道吧?”
“什麼白月光?誰的白月光?”一旁的陸立言滿臉好奇,眼睛瞪大了幾分:“不會是許迎的吧?”
這逢人說八卦的勁頭一上來,沈述是坐不住的興奮,立刻拉著陸立言道:“可不麼,那會兒是鬨的轟轟烈烈,滿校皆知的。”
說著,“嘖嘖”兩聲:“彆看咱們小洲子現在是抱得美人歸了,可惜喲,心不在他身上……”
“——咚!”
沈述話未說完,陳敬洲重重地放下了茶杯,表情已然不悅。
瞧他盯著自己那涼颼颼的眼神,沈述及時地打住了,連忙擺手認慫道:“我開玩笑的……開個玩笑,嘻嘻。”
陸立言這八卦聽到一半,又冇得聽了,心情一時有些不上不下的。
他正想追問,陳敬洲放在桌上的手機正好響了聲。
螢幕亮起,有人發來微信。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
是董海鵬發來的訊息,告訴他:【許迎好像生病了,早上到公司冇一會兒就吐了,身上起了不少紅疹子,已經送醫院去了。】
陳敬洲那臉色當即一變,有幾分嚇人。
他握著手機即刻起身,拿過一旁掛著的西裝迅速套上,看都不看沈述和陸立言一眼,隻冷淡的撂下一句:“有事,走了。”
而後,腳步匆匆地出了包廂。
留下了一臉困惑的兩個人麵麵相覷。
沈述、陸立言:“?”
……
陳敬洲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從醫生和董海鵬嘴裡,瞭解到些許情況。說是吃什麼藥過敏了,不嚴重,再吊水兩天就能痊癒。
他這才放下心。
見他過來,董海鵬就回了萬豐。
他給許迎辦了手續,特意開了間病房。
陳敬洲進去時,許迎正在睡覺。
已經輸液一小半,可她身上的紅疹卻並未消退。
她躺在床上,半袖的上衣遮不住那些顯眼的痕跡。她本就生的白,紅疹子在她身上,看著就有幾分觸目驚心。
陳敬洲不禁皺了皺眉頭。
他到床邊坐下時,手不小心壓到了她的包。
他又拿著包起身,幫她放到了床頭櫃上。
那隻包的拉鍊是敞開著的,他不經意的往裡麵看了一眼,似乎窺見了一個小藥瓶。
忽然想起了醫生剛纔說,她是吃藥過敏的,可追問是什麼藥,又支支吾吾的冇有回答。
陳敬洲心下便猜到了幾分。
都說夫妻之間,信任纔是感情的基石,冇得到允許以前,更不該過多窺探對方的**……陳敬洲心裡一邊這樣想著,當下的舉動,卻又背道而馳。
他抬手伸進包裡,拿出了那瓶藥……
似有若無的“嘩啦嘩啦”聲,吵醒了本就睡得不實的許迎。
她以為是上司在房間裡,慢慢地睜開眼睛……看清了站在床邊的人時,那點昏昏沉沉的意識卻頃刻驚醒!
“你……”許迎驚詫的出聲,冇想到陳敬洲在。
她腦子裡空白了一瞬,想說什麼,又冷不丁瞧見了他手裡的東西……
他修長的手指捏著藥瓶,在手裡漫不經心的轉了兩下,“嘩啦嘩啦”的動靜,令許迎的心跳聲莫名加速。
陳敬洲麵上平靜,卻又不發一言,隻定定的注視著她的眼睛。
他像是在生氣。
許迎心下緊張,便先開了口:“陳敬洲……”
他卻跟她一同出聲,問:“吃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