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份的天有一絲沉悶,狹窄的出租屋裡透過床簾的縫隙可以看到,僅放了一張用木板搭建的簡易床和一張破舊的書桌,床上躺著個廋小的女人,臉色是未乾的淚痕,眼睛緊閉著,濃濃的黑眼圈顯示著她的睡眠並不好,書桌上有喝了半瓶的礦泉水和氟西汀、文拉法辛和一瓶安眠藥,這是治療抑鬱症的藥,顯然這個女人才喝了藥睡著了。
手機的振動吵醒了剛剛好不容易睡著的江雪,看了下來電顯示是好朋友小蘭打來的,約江雪去附近吃晚餐,自從知道江雪割腕被救又確診抑鬱症後,小蘭每天下班都約江雪吃飯逛街,可能也是怕江雪再做什麼極端的事情,也想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讓江雪自己呆著折磨自己,江雪知道朋友的好心,如果不出去小蘭會來出租屋來找她,明確拒絕很多次冇有效果後,江雪還是配合的起了床,胡亂套上一件長袖衣服去和小蘭吃飯,其實江雪也吃不進去,每天都感覺不到餓,為了讓唯一的朋友安心,她還是每次都會強迫自己吃兩口,下了樓老遠就看到小蘭在街對麵的小飯館門口等著了,小蘭看到江雪老遠就揮手打招呼,進店隨意的點了兩個菜,然後小蘭就開啟了每日的開導工作,小蘭冇有一首和江雪說感情的事,小蘭每天都會分享她遇到的開心的事,和比較勵誌的人和事,江雪偶爾也會答兩句話,例行公事般吃了兩口飯,江雪就靜靜的看著小蘭吃飯說話,吃完飯然後一起去逛街,每次逛街小蘭總會給江雪買一杯奶茶,她總說吃甜食會讓人心情變好,而喝奶茶會讓人開心的飛起來,小蘭總是懷戀以前那個自信開朗,活潑大方的江雪,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讓江雪感受到生活中的一絲溫暖,希望有一天江雪可以慢慢的走出來。
逛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江雪回到了出租房,夜纔剛剛開始,隨意洗漱一下躺在床上,眼淚又開始流了出來,心裡的委屈,絕望,痛苦,憤怒像恐怖的暴風雨一樣一遍遍的擊打摧毀江雪的意誌,像六月大暴雨來臨時的空氣粘膩的讓人喘不過氣,讓人沉淪絕望,江雪反覆冇有痛覺一樣一遍一遍的掐著自己遍體鱗傷的手臂,白皙的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指甲深深淺淺的掐痕,手腕上的傷疤像一條醜陋的蜈蚣一樣猙獰,這些都是江雪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帶給自己的傷害,她很想再試一次,也許下一次刀夠鋒利,或者選擇其他的方法自己就解脫了,可是媽媽說命是她給的,江雪冇有權利帶走,媽媽還說她不可以那麼自私,她和爸爸會接受不了,想起媽媽哭紅的眼睛,江雪在控製不住心裡那個惡魔的時候都是靠不斷的掐自己挺過去的,江雪不知道自己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了,今天小蘭好像提到過以前她們在一起上班時的往事,江雪不確定從小蘭嘴裡聽到的那個人是不是從前的自己,從前的自己是什麼樣的,短短兩個月,像是隔了一輩子那麼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