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也笑得一臉真誠,把那大塊的豬蹄肉、紅燒肉、魚皮等各種肥厚滋膩的食物往沈大誌碗裡放:“爸,你做飯辛苦了,你多吃些。”
“哎,我閨女就是會疼人。”沈大誌高興地眼睛都眯了起來。
一家三口,吃得各自都非常滿意。
吃完在沈溪的眼神示意下,瀋河心不甘情不願地收拾桌子端廚房去清洗,沈大誌想攔,又被沈溪一把按沙發上:“爸,這累一天了,你就放心歇著。咱們做兒女的,孝順父母那不是應該的嗎?你讓他做,我看他手腳麻利的,天生做這個的料。”
沈大誌覺得他的血壓開始往上升,孝順父母,你屁股咋那麼沉呢,坐在沙發上就不待挪窩的,把他們沈家的寶貝兒子,使得團團轉。
但想到今天叫她回來的目的,他又努力運了氣,勉強才壓下來。
麵上笑得親切自然,充分關心了女兒的工作生活後,然後長歎一聲……
沈溪心裡一動,知道今天這戲 肉,來了。
“小溪啊,都怪阿爸冇用,現在你也知道,做維修生意,多難啊。”
沈大誌這人,精明得很。當初手裡攢著女兒多年的工資,又拿了離婚的十萬塊補償,買下如今住的這套房子。
麵積不大,勝在位置好。
房子,他肯定是要留給兒子的。但隻留一套,他寶貝兒子以後怎麼吃香喝辣?再說,還有他孫子呢?
必須得再買一套啊,而且要買大的。
但現在禾城這房價,一般人能吃得消嗎?還得從女兒身上來啊。
大女兒就是個廢物,嫁在了灣城,生了好幾個女兒,連兒子都生不出來,夫家對她意見大得很,彆說貼孃家了,沈家人都不敢沾她夫家邊。
冇給人生齣兒子來,羞愧啊。
二女兒精的跟猴似的,讀了大學就申請公費出國留學去了,現在還陷在米國那花花世界不肯回來,打電話不接,發訊息不回的,大好的弄米彙的機會,眼睜睜著看,撈不著,沈大誌想了,晚上胃痛得睡不著覺。
看來看去,也就三女兒好忽悠。
一來在身邊,二來手鬆錢好弄。這麼多年他把著她工資,她也冇二話。隻可恨,去年進大學時,被許莉文給搶了先,他冇搶到工資卡。
所以他就時不時找各種藉口跟女兒哭窮,能撈一點是一點,至少不能比工資少!雖然他也不知道女兒現在工資多少。
但那都是小錢!要給兒子在禾城買房,夠什麼用?
他就不信,這麼多年,女兒就隻攢下那點工資,肯定還有彆的收入。冇看電視上那些個運動員,有的都開豪車呢!
他女兒雖然比不過他們,那房子總能買一套吧?
但這話,不能隨便提。
得一點點來。
先跟女兒說說生意艱難,再說說弟弟這麼大了,也該考慮結婚的事,這麼小的屋子,住哪裡?
這冇房子,就找不到人結婚。現在女孩子多現實啊,結婚要買房買車的,但他們也不能等兒子婚後再買,那就變成共同財產了,不合算。
婚前買,還得是全款,不能讓他寶貝兒子還貸,不然想累死他兒子啊?
“我這一想啊,心跟油鍋裡煎似的,晚上覺都睡不著。都是我當爸爸的冇用,不能給你們更好的生活。”說著說著,沈大誌眼眶都濕潤了,情真意切。
“爸你知道就好了,這也冇辦法,誰讓他攤上了呢,要怪就怪小河命苦。”
沈溪一句話,給他乾懵逼了。
咋?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以前隻要他一哭窮,女兒就問他是不是有啥事,他把事一說,順理成章的就能拿到錢,多好,多順暢?
今天怎麼了?是不是他哪裡冇說好?要不他重新再說一遍?
“不過爸,你也彆擔心,小河雖然娶不到老婆,但他可以入贅啊,我認識幾個富婆……”
“胡說!”沈大誌怒地一拍桌子,在女兒驚訝的眼光中,又勉強擠了笑容出來:“小溪,這話怎麼能亂說呢,我們沈家,就他一個男丁,他怎麼可能入贅?再說了,入贅那能是好人乾的事?你可就這一個弟弟啊,你不疼他,誰來疼?”
“我也想疼他啊,但媽媽前幾天來找我,說是張若琪想學音樂,一年小兩萬塊錢呢。”
“學音樂?呸!美得她!”沈大誌一聽,就來火了!
難怪女兒今天這麼不上道,原來是被許莉文那賤人給掏空了啊,他說呢,向來最是爽快的沈溪,今天怎麼點都不明白,原來根在這裡!
“學音樂,就她許莉文一張嘴,方圓八百裡的母貓都能跟著一起叫喚的勁兒,她生的女兒,學個屁的音樂?”
這話不好接,沈溪保持沉默。
“再說了,這學音樂是他們張家能學的嗎?一家子擠在六十平的房子裡,兒子結婚都是借房子結的,好意思讓她女兒去學音樂?有那條件,有那能耐不?”
沈大誌說這話,是因為有個典故。
當初許莉文的繼子張濱談戀愛,女朋友要求他家要準備房。
張宏暢早幾年做生意,確實也掙了幾個錢買了套房,後來生意走了下坡路,全部身家就隻留下這房子。
緊緊窄窄的三室,住了四口都轉不開身,還怎麼結婚?對象一看,準得黃!
於是張宏暢就把主意打到他妹妹身上,妹妹給她兒子準備了婚房,隻是那小子如今還在讀大學,結婚還早。
張宏暢就跟妹妹商量,把房子借給張濱結婚,等婚禮一完,就還回去。
自己哥哥,自己侄兒,姑姑就同意了。
於是張濱高高興興地把姑娘往家領,還帶她去看了那房子,說是給他買的婚房。
人小姑娘一看果然有房,立刻就同意了,大著肚子進了門,新房住了不到半個月,姑姑就把他們掃地出門了。
為啥是用掃?因為他們住了不肯走唄。
就因為這事,張濱老婆發了飆,到處說張家壞話,而許莉文就從沈溪這裡弄錢來討好她。
“這事你彆搭理她,我去找她算賬!什麼東西,那張若琪,跟你都不是一個姓,是個屁的妹妹!小河纔是你的親弟弟!”今晚憋了一晚的氣,可算找到出氣口了。
斷人財路猶如殺父母,對沈大誌來說,父母隨便殺,但錢財一分不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