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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馬醉春風 009 東君再臨

針婆婆驚駭地退了一步:“這條蛇是!”

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龍。在傳說中,蛇會越長越大,直到化蛟成龍的那一日,但這隻是傳說,尋常之蛇,若有丈許,已經算是罕見。而這條蛇,已有將近十丈之長,額頭更似有犄角之狀,莫非已是近乎蛟的巨蛇了?

“通體瑩白,長有十丈,頭有犄角。這是白琉璃!”雷夢殺驚呼道,“溫家家主溫臨所飼養的白琉璃!你不叫白東君,你姓溫,溫東君!”

“好難聽的名字。”白東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小白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外公今年在我生辰時已經送給我了,現在是我的了!還有,我不姓溫,我母親才姓溫,我姓百裡,我叫百裡東君!”

針婆婆和言千歲對視了一眼,心中的驚駭升起,那種驚駭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見到這條巨蛇白琉璃的程度了。

白琉璃,外公溫臨,母親姓溫,我姓百裡。

這些字聯絡起來,加上眼前這個少年的年紀,已經足以拚湊出他的身份了。難怪他麵對言千歲的骨上開花,也覺得習武之人會這樣的十分尋常,難怪他敢對針婆婆說她要付出代價這樣的話,難怪他敢一個人跑來這龍首街開酒肆。

“鎮西侯府的小公子!”言千歲低呼道。

“小白,給我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們!”百裡東君輕輕拍了拍那條白琉璃的腦袋。

白琉璃似乎一下子就聽懂了他的話,長尾一掃,將整扇門掃得粉碎,針婆婆連同言千歲眼疾手快,迅速地避開了,但那兩名侍從就運氣冇那麼好了,被一尾巴打了出去,倒在地上哀嚎著爬不起來。

“打得幾天下不來床就行了,不要傷人性命。”百裡東君補充道。

言千歲對著針婆婆低聲道:“鎮西侯怎麼也會摻和到其中來,我們現在該如何做?”

“鎮西侯怎麼會派一個不會武功的孫子來管西南道的事,這事情有問題,先把他製住,然後再想接下來的事,鎮西侯又怎麼樣?山高皇帝遠,西南道的事,西南道自己管!”針婆婆手一揮,一片長街,燈火闌珊而上,每間屋子裡都傳出了不安的聲響。

“不好。”雷夢殺低喝一聲,“她要喊出整條街的人來幫忙了,那樣我們就插翅難飛了。”

“打他!小白,這老太婆弄翻了我的酒,還覺得冇什麼大不了的,暴殄天物,本來我可是打算都給你喝的啊!你說這恨不恨?”百裡東君高呼道。

白琉璃似乎聽懂了後半句話,它回過神,忽然俯身,將那流淌在地上的酒水吸入了嘴中,它彈了彈身,一身白甲瞬間露出了紅光,隨即長尾一掃,逼得針婆婆和言千歲連連避閃。針婆婆揮出銀針三十,連白琉璃的皮都傷不到分毫,言千歲砍刀劈了一次又一次,可劈到那極為光滑的蛇身上,就被卸得冇有半點力道了。

“打蛇冇用,直接打他。”言千歲氣喘籲籲地說道。

百裡東君瞬間扭轉頹勢,也一時來了興頭,他高呼道:“小白,給我再狠狠地打!”他冇有留意到的是,一根極細極小肉眼無法看清的銀針已經不知何時破空而出,直奔他的咽喉而去,隻是在隻差一寸的時候,兩指忽然出現,將那銀針夾在了手中。百裡東君驚駭地轉過頭,對上了雷夢殺的笑容,雷夢殺將銀針丟在了地上:“小兄弟,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百裡東君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他拍了拍小白的腦袋:“我們走!”

“還有我!”司空長風拿著長槍在下麵大喊。

“帶上他!”百裡東君話音剛落,白琉璃就一個俯身疾落而下,百裡東君伸出手一把將司空長風拉了上來,三個人一條巨蛇,直奔長街出口而去。

長街兩邊的店鋪大門全都猛地打開,那些平日裡安然淡定的店家們全都變成了一臉的凶神惡煞,但是那白琉璃行得極快,穿行在長街之上,所有試圖靠近的人都被逼得連連退後,直到行到長街儘頭,白琉璃竟忽然放慢了速度。

“怎麼了?”司空長風不解。

百裡東君皺眉道:“尋常的人白琉璃不會放在眼裡,它一定是感受到了危險纔會停下來,可是多可怕的人,纔會讓白琉璃感受到危險?”

長街儘頭站著一個一身錦衣華袍的人,他身形高大,背對他們而立,卻有種懾人的氣勢,他緩緩轉過身,摸了摸自己的那抹白色眉毛,望著正衝自己行來的白琉璃,微微一笑:“今天還真是有很多的驚喜。”

百裡東君望著這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微微一愣:“是白天那人。”

“白眉肖曆,總算來了個像樣的人物。”雷夢殺長吸了一口氣,一身黑衣瞬間鼓脹起來。

隻是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陣簫聲。

那帶著幾分淒清的簫聲在這微涼的秋夜裡響起,滿是一種如泣如訴的悲涼,但悲涼之中,長街之上那股劍拔弩張的殺氣卻也瞬間消散了許多,長街上那些追逐的殺手們都停下了腳步,細細地琢磨起這股簫聲。

在此時吹簫的自然不會是普通人,而強絕的武者會將內勁滲進簫聲之中,能引人入魔,他們不敢輕怠,隻是琢磨了片刻之後,他們才慢慢意識到,這簫聲,真的隻是簫聲罷了。隻是那股真真切切的淒涼,暫時磨去了他們的殺性。

白眉肖曆忽然伸出手,看著一朵玫瑰花瓣落在了自己的手中,他抬起頭,發現許多細碎的花瓣飄落在長街之上。

雷夢殺笑道:“那傢夥也來了,我還以為隻有我會來。”

“那傢夥是哪個傢夥?”百裡東君不解。

雷夢殺冇繼續解釋,隻是道:“讓白琉璃快點衝過去,有那傢夥在,再加上我,我不信肖曆會輕舉妄動!”

“你救了我,我信你,白琉璃,走!”百裡東君高聲道,“贏了這一陣,我請你喝我新釀的,須臾酒!”

那白琉璃蛇再次暴起,帶著三人瞬間從肖曆的身邊掠過,那肖曆竟然連眼皮都冇有抬一下,任由他們就這樣直穿而去。

肖曆握著手中的花瓣,若有所思地說道:“公子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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