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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離雨不情願地跟著宦官從偏殿小跑往正陽殿,心底一個勁兒叫苦。
狗男人偷誰的不好,偏要去偷玄王的!
偷便偷了,偏還要送給她!
這不是要她小命嗎!
爬了幾百個台階,終於上到正陽殿,迎麵就見到蘇素母女。
再往高高的墨玉台階上仰望,嬴禛坐在龍案後,身形端嚴,麵若石雕,疏冷無情。
看樣子,蘇素母女已經把她“銷贓”乃至“偷盜”天珠的事,添油加醋大肆謗說過了。
“蘇離雨,你居然有膽子回到玄國?”蘇素先發製人,“你是還想再偷什麼嗎?”
“死到臨頭,不知悔改!”李玫啐她一口。
蘇離雨冇有理她們,心裡盤算著嬴禛若下令處死她,她得想辦法拖一拖,然後去“如意”酒樓等地獄閻君,告訴他孩子們的事。
不管地獄閻君是不是江洋大盜,孩子們此後有爹照顧,總比冇爹的強,還有奶孃武文氏,也得讓他養老送終。
想到這裡,心裡安靜下來。
“蘇離雨,回答本王,這枚天珠......是怎麼到你手裡的?”
高堂之上傳下嬴禛冰寒的聲音,讓人戰戰而栗。
“我......”蘇離雨心道,不能供出地獄閻君,否則孩子們連爹也冇了。
“嗯?”嬴禛聲音冷得徹骨,卻又不容置疑。
“撿的。
”蘇離雨長睫掩眸,平靜淡然地說。
“撿的?”嬴禛龍目一眯,威脅的語氣,“真的嗎?”
“是。
”蘇離雨神態堅定,堅決不供出地獄閻君,“與彆人無關。
”
嬴禛孤寒的唇角忽然一勾,現出一絲莫名其妙的笑。
“鬼纔信,”蘇素叫道,“大玄國主的寶物,是你說撿就撿的?”
李玫細眉一挑:“玄王,這女人在撒謊!”
“她是在撒謊,”嬴政冷笑,“本王聽出來了。
”
蘇離雨閉了眼,我命休矣。
“蘇離雨,你也有今天?”蘇素冷笑,“你這次逃不了!”
“蘇家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丟臉!”李玫又啐她一口。
“蘇離雨,”嬴禛劍眉一軒,說道,“你把本王送給你的禮物拿去變賣,該當何罪?”
什......麼?蘇離雨雙眸一瞠,冇有反應過來。
“那天在翠林苑,本王摘下這顆天珠給你,可不是讓你拿去賣的!”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玄王這什麼意思?
蘇離雨呆呆仰望著的嬴禛,迅速在心裡推理:這天珠明明是地獄閻君送我的,此時他這樣說,是為了挽回我的罪過,否則我就要被殺頭了!
蘇素也是呆了:這......這天珠是玄王送的?不是蘇離雨偷得?玄王送這麼尊貴的禮物給蘇離雨,她何德何能?
“即便是玄王送的,她拿去賣也是玷汙了玄王的本意,”李玫反應頗快,叫道,“她一樣該殺!”
“對啊!”蘇素被母親提醒過來,“玄王,這女人顯見冇把您放眼裡!”
“大膽!”李晨怒斥,“怎麼跟我們玄王說話呢!就你們黎王在我大玄王麵前,也不敢如此造次!”
蘇素一哆嗦,“撲通”跪了下去。
“玄王英明,”李玫急忙說,“我女兒說的冇錯,這蘇離雨玷汙皇家寶物,就是死罪啊!”
“但是本王答應了她一個免死要求,”嬴禛冷哂,“這顆天珠,就當是她要的免死牌吧。
”
隨即讓李晨將天珠送了下來。
蘇離雨接過天珠,又驚又喜,死裡逃生因禍得福,眼淚不由流下來。
蘇素母女登時傻了,她們千裡迢迢從黎國過來,原以為能置蘇離雨死地,豈知換來這樣一個結果,人不但冇死,還得了免死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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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王宮,天色已經黑下來。
蘇離雨揣好那顆免死天珠,像頭氣呼呼的鬥牛,直奔“如意”酒樓。
她要找地獄閻君算賬!
蘇離雨在三樓包廂等了許久,身後的窗戶突然打開,地獄閻君飛身躍了進來。
“還真是江洋大盜,”蘇離雨氣不打一處來,“有門不走,非得竄窗戶!”
“咳。
”嬴禛按了按麵具,咳一聲,要不是念在她死活冇供出自己這個身份的麵子上,他纔不會再來。
想著,嬴禛清冷冷說道,“我這幾天每天都來給你送銀子,可是卻冇見你來,怎麼,不缺錢了?”
“看來這幾天盜情不錯,”蘇離雨冷哼,“搶了不少吧!”
“你想要多少?”嬴禛在桌前坐下來,拿起茶壺倒水。
“我一分都不想要,”蘇離雨橫眉怒目,拍他麵前的桌子,“我說你就不能改改行?彆再做偷雞摸狗的勾當?”
“偷雞摸狗?”麵具之下,嬴禛的眸光倏地一凜。
“難道不是?”蘇離雨大喇喇在他麵前坐下來,指著他鼻子罵道,“你說你丫的偷誰不好,偏偏偷了大玄國主?我差點被他砍頭好嗎?”
“要不是我有良心,冇把你供出來,你現在也死翹翹了!”
“這麼說,”嬴禛星眸含笑,“你居然護著我?你莫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做你的春秋大夢!”蘇離雨撇嘴,“我是你的債主,留著你,還得收錢呢!”
今天在正陽殿,死到臨頭本想著見到他,就把兩個孩子交代給他,此時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有個當“賊”的爹,可絕不是什麼好事。
嬴禛麵色一沉,從懷裡拿出個布包,“咣”扔桌子上,冷喝,“拿去,這幾天還的債!”
一聽響動沉重,蘇離雨知道今天有貨,急忙將一包銀子攬進懷裡,說道:“算你有良心!”
“那你打算怎麼犒賞我?”嬴禛眯眯眼,身體傾斜過來,霸道的氣息,暖暖吹進蘇離雨的頸中......
蘇離雨登時雙眸一瞪,推拒在男人的胸膛上,“犒勞?!你還敢要犒勞?老孃當初要不是懷了你的孩子,至於……”
“什麼?”嬴禛遽然抬頭直視,“你懷了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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