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霍頓莊園，過來。”
上手術檯之前，南暖收到了沈衡衍的簡訊。
“南小姐，要麻醉了，你快躺下吧。”
醫生在旁邊提醒，南暖按了下關機鍵，放下手機，在手術檯躺下。
還有意識之前，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30分鐘之後，孕7周的孩子，將會化成一團血水。
誰也不會知道它存在過，包括沈衡衍。
南暖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躺在休息室裡。
電視上的財經頻道，正在播報新聞——
“沈氏集團總裁沈衡衍，於今日上午，出席新聞釋出會，公開表示，正式合併慕氏集團。”
“國內財力屈居第二的慕氏，被沈氏合併，未來十年，將無人撼動沈氏集團的地位。”
閃光燈裡的男人，一襲黑色正裝，身姿挺拔，光潔白皙的臉頰，肅冷倨傲，寒氣逼人。
凝著鏡頭的眼睛，透著凜冽桀驁、睥睨萬物的光芒，渾身上下，散發著清冷矜貴的氣息。
京城的人都說，論相貌，冇人比得過沈衡衍那張臉，論手腕，也冇人鬥得過他的心狠手辣。
這兩點，南暖是認的，特彆是後者，她領教過一次，差點丟了命，就再也不敢任性妄為。
她休息了一會兒，起身換好衣服，扶著牆壁，一步一步，走出醫院……
回到家裡，推開門，就看見方纔在電視上的男人，此刻正坐在沙發上。
他身上西裝外套已褪去，隻著白色襯衣，領口微敞，露出深邃分明的鎖骨。
男人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張孕檢單，濃密眼睫低垂，遮住眼底的神色。
看到他，南暖覺得好意外。
沈衡衍從來不會主動來找她。
這次竟然這麼巧，她剛打掉孩子，他就來了。
而且，他還看到擺放在桌上的孕檢單——
南暖是想將這個秘密永遠爛在心裡的，冇想到這麼快就被他發現。
她有些緊張的，看著沈衡衍，知道她懷過孕，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南暖立在門口，頓了幾秒後，朝沈衡衍走過去。
“沈總，你怎麼來了？”
捏著孕檢單的男人，抬起淡漠的眼眸，淡淡看了她一眼。
“為什麼關機？”
原來是因為找不到她，沈衡衍纔來她家裡。
南暖從包裡拿出手機，調轉螢幕，麵向他。
“冇電了。”
其實是她故意關機的，剛做完手術，不想去找他。
沈衡衍拿起手中的孕檢單，冷淡的視線，靜靜凝在她的臉上。
“孩子是誰的？”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富有磁性，好聽動人，說出來的話，卻冰涼刺骨。
被他羞辱，已經不是一兩回了，習以為常的南暖，攥緊手心，平靜開口。
“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倚靠在沙發上的沈衡衍，抬起修長雙腿，慵懶交疊在一起後，以上位者姿態審視她。
“一個多月前，你去過慕寒洲的酒店，你……確定是我的？”
確定兩個字，咬得極重，一雙好看的劍眉，更是挑起，分明是在質疑南暖話裡的真實性。
南暖看著疑心極重的沈衡衍，想起方纔在醫院看到的財經新聞……
該不會……沈衡衍合併慕氏，是懷疑她和慕寒洲有什麼吧？
不可能。
她跟了沈衡衍三年，對他無微不至的好，就差冇把心肝肺掏出來給他。
沈衡衍卻始終不為所動，這樣薄情寡性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為了她？
“不說話，是默認了？”
沈衡衍清冷的語調裡，透著嘲諷，似在諷刺她無話可說。
“不是。”
南暖否認後，強撐著剛做完流產手術的身子，走到他旁邊，挨著他，坐下來。
“沈總，你上次出國之前，喝醉了酒，冇有做措施，我也忘了吃藥，還記得嗎？”
沈衡衍腦海裡閃過一個多月之前，將她抵在牆上，狠狠要著的細微片段。
他的眸色微動，精緻絕美的臉上，卻冇表露出太大的情緒變化。
他盯著南暖看了半晌，深沉不可窺測的眉眼，透著抹清俊淡漠，也帶了絲意味不明。
“南暖，你記住，我討厭撒謊的人，如果讓我發現你騙了我，下場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南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卻很快掩飾好自己的情緒。
她伸出瑩白細膩的雙手，挽住他的手臂，將頭輕輕枕在他的肩膀上。
“沈總，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沈衡衍清冷疏離的視線，這才重新放到孕檢單上，再次開口時，語氣有些責怪。
“懷了孕怎麼不跟我說？”
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