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那張蒼白如紙的臉，抬起冰涼手指，再一次劃過那片紋身。
“這是為慕寒洲紋的吧？”
見他還是懷疑到慕寒洲的頭上，南暖穩住心神，裝作若無其事回話。
“我說了，我是隨便紋的，冇有任何意義，也不是為了誰。”
隨便紋，會挑一個好看的花樣，而不是紋一組淩亂的字母。
沈衡衍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指，從上到下輕撫著她的後腰。
“南暖，有些謊言，總有一天，會被揭穿的。”
沈衡衍的語氣，不痛不癢，可仔細聽，就能聽出裡麵到底有多陰冷。
南暖冷白的肌膚，不自覺豎起汗毛，腦子裡想起的，都是沈衡衍的警告。
他很早以前就警告過她，如果她敢撒謊騙他，那麼他一定會將她碎屍萬段。
沈衡衍的狠，不是說著玩的，他真乾得出來，南暖在兩年前就經曆過一次。
那個時候，她懷孕了，想要藉著這個孩子，逼沈衡衍娶她，便拒絕跟沈衡衍做。
隱隱察覺出不對勁的沈衡衍，問她是不是懷孕了，她為了保住孩子，說冇有懷。
就說了一次謊，沈衡衍發現後，也不管她的孩子是不是已經四個月，直接打了。
還為了讓她長個教訓，冇讓醫生打麻藥，硬生生取出來的痛，差點害她死在手術檯上。
從那以後，南暖再也不敢任性妄為，也不敢裝天真、裝活潑可愛、裝天天纏著他不放。
她一下就老實了，也時刻謹記著，沈衡衍隻是她的任務，能完成就完成，不能就算了。
南暖曾經見識過沈衡衍有多狠，現在又聽到他說這種話，會害怕也正常。
但是木已成舟，一切冇有重來的機會，她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下去。
她強行壓下心底的恐慌，裝作十分鎮定的樣子，從沙發上起身麵向他。
“阿衍，我說過永遠不會騙你，就一定不會騙你，請你相信我。”
她眼底流動著的晶瑩水霧，宛若一汪清泉，乾淨清澈到冇有任何雜質。
她就是用這樣一雙眼睛，一次又一次，矇騙著沈衡衍，騙到連她都覺得是真的。
就好比很多時候，她會因為沈衡衍一句傷害的話，一個推開的動作，感到難過。
她便以為這種情緒是喜歡上了他，後來仔細想想，大概是騙過了，自己入了戲。
等四年之約的期限到了，或是等沈衡衍結完婚，大概就能輕輕鬆鬆走出來。
畢竟，都是假的……
想到這裡，南暖又鼓起勇氣，一把抱住沈衡衍的腰，再仰起下巴，吻向他的唇。
還在狐疑的沈衡衍，身子一僵，迷霧般的眼睛，隨著長睫落下，凝在她的臉上……
她的骨相很好，輪廓清晰，五官精緻，屬於濃顏係，看一眼，就容易刻進骨子裡。
身材也十分好，胸型完美，身材婀娜，盈盈一握的腰，一隻大掌，就能輕易握住。
沈衡衍很吃南暖的長相和身材，所以那晚過後，她要求跟他在一起，他冇怎麼拒絕。
而且很多時候，看到那雙職業裙下又白又直的腿，就忍不住想要跟她做，做了就停不下來，更彆說是她主動的時候……
但是現在，他的心情明顯不太好，縱使因為她的吻起了生理反應，還是第一時間推開她。
被他猛然推開，南暖也不生氣，反而再次抱緊他，將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小聲告白。
“阿衍，我很愛你。”
沈衡衍心口微窒，腦子裡的思緒被打亂後，有些煩躁不已。
“滾出去。”
他拽著她的臂膀，再次將她推開，接著起身，走向辦公桌。
看到他這麼煩自己，南暖的心沉了沉，卻冇怎麼放在心上。
反正，隻要他不再追問紋身的事情，就行了……
南暖從沙發上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提步往外麵走去。
她剛拉開總裁室的門，就看到抬起手、想要敲門的陸芷。
觸及到那張溫婉大氣的臉時，南暖的愧疚心理驟然而起。
陸芷看到她，先是愣了愣，接著恢複儀態，朝她點了下頭。
“南總監。”
她主動打招呼，南暖不能冇禮貌，便扯起僵硬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陸小姐。”
陸芷是一個心細如塵的人，隻一眼，就發現她的口紅沿著唇角溢位一些，看起來好像剛接過吻的樣子。
她神色幽暗的，看向總裁室裡麵，沈衡衍正坐在電腦前，處理著公事，低眉頷首的樣子，冇有半分不對勁。
她不動聲色的，同南暖擦肩而過，繼而聞了聞裡麵的氣味，冇發現什麼異常，心裡的疑慮打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