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劉正文關懷性的一句問候。
可他萬萬冇想到，王漠順著杆子就爬上來了。
王漠笑笑：“好啊。”
劉正文差點冇被自己口水嗆死。
大哥，你能謙虛點嗎？
你王漠靠什麼成為頂流的，心中難道冇點B數？
不止是他。
其它的同事眼神也變得怪異。
劉正文嚥了咽口水，擠出一個微笑：“那行，你……自由發揮就好。”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
但此刻，王漠的內心是振奮的，因為他一直等待的機會，終於等到了。
接下來的幾天，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王漠每天都老老實實坐在自己的電腦麵前，認認真真在工作。
裝作很忙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在忙啥。
直到第五日，作曲部將50首歌曲全都完成，並且遞交給劉正文稽覈後。
王漠纔不裝了。
他將早已準備好的《無所謂》曲譜列印了出來，拿著它走向劉正文的辦公室。
辦公室。
劉正文正在稽覈部門員工遞交上來的歌曲。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劉正文抬起頭，疲憊道：“請進。”
王漠推門而進，禮貌道：“劉總，我的歌曲已經寫好了，您看看？”
“啥？你……懂作曲？”
劉正文一時冇反應過來，上次見到王漠答應寫歌，他還以為是開玩笑。
王漠露出好看的笑容，說道：“劉總，您可能忘記了。
在我還未出道前，是在影視學院學的藝術與科技專業。
雖然不是作曲係，但同樣也要學習作曲。”
“噢！”
劉正文恍然大悟，他微微一笑：“行，歌曲給我吧，我看一下。”
王漠將列印出來的歌譜遞過去。
劉正文定睛一看，歌曲名字映入眼前：“《無所謂》？”
他搖了搖頭，心中暗暗歎口氣。
看來王漠是已經內心絕望，纔會想出這樣的歌曲名字。
越是表麵顯得無所謂，其實心中越是有疙瘩。
他已經想象到了眼前的男生內心是何等的絕望、悲傷。
畢竟即使心理再強大，也冇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了從頂流跌落凡塵的那種落差感。
其實說起來，這孩子也是個可憐人，比自己可憐多了。
想到這裡，劉正文內心對王漠的一點芥蒂慢慢消失。
他喟歎一聲，拍了拍王漠的肩膀：“王漠，看開點，彆想那麼多了？”
我想什麼了？
王漠滿臉狐疑。
劉正文冇有在說話，低頭看向王漠給他的歌譜。
雖然他內心篤定了王漠寫不出啥好歌，可他眼裡依然透露出認真。
作為作曲部的負責人，他的敬業不允許自己帶著鄙視或者嘲諷的態度來對待任何一件音樂作品。
劉正文在作曲上有著很強的專業能力，甚至可以僅憑曲譜就能夠在腦海中形成簡單的旋律，以此判斷歌曲好壞。
“無所謂誰會愛上誰；無所謂誰讓誰憔悴……”
劉正文照著旋律哼了幾句，便皺起眉頭。
讓他微微吃驚的是，這首歌的歌詞和旋律看著不像出自新人之手。
都很完整。
但僅此而已。
因為歌曲的質量在他看來並不高，反正他唱起來……有點難聽。
也就是說，此歌不太可能有商業價值。
這種結果在劉正文的意料之中，王漠若是能寫出好歌，那才叫奇怪。
“王漠啊……這首歌……”
劉正文猶豫片刻，委婉說道：“這首歌暫時放我這兒吧，到時候我交給聲樂部，看看有冇有歌手能挑中。”
王漠見到劉正文的表情，心中瞭然。
知道對方是認為《無所謂》質量不行。
他並冇有覺得劉正文眼光差，反而很佩服對方的水平。
因為王漠內心清楚，《無所謂》這首歌若是給一般的歌手唱，整個歌壇都冇幾個人唱得好聽。
甚至天王、天後都難以駕馭。
就憑前世《無所謂》釋出了二十年，依然幾乎冇有歌手敢翻唱便可見一斑。
因為這首歌，除了坤哥那種獨特的嗓子，讓其他歌手唱就是車禍現場。
隻有類似坤哥的煙嗓，才能化腐朽為神奇。
所以。
劉正文怎麼可能知道這首歌真正的價值？
但是。
將歌曲交給聲樂部是不可能的，否則絕對會被聲樂部丟到垃圾桶。
王漠認真道：“劉總，這首歌，我可以自己挑選歌手嗎？”
劉正文咦了一聲：“你自己選歌手？”
王漠點頭道：“是的。”
劉正文揉了揉眉心。
大哥，咱們作曲部是什麼地位，你還不瞭解啊？
工具人懂不懂。
看來王漠是習慣了頂流的生活，還冇擺正當前自己的位置。
“不行！”
劉正文委婉道。
王漠：“劉總，我知道咱們作曲人的地位，所以請您放心，我不會給您添麻煩。
我會私底下去跟我選中的歌手溝通，若是對方願意唱我的歌，我就將歌交給他。
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
“哦？”
劉正文一聽，便點了點頭。
畢竟按照王漠的說法，是完全冇問題的。
關鍵是……哪個歌手能看得上他王漠寫的歌？
想了想，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有冇有中意的歌手？”
劉正文想著，若是王漠看中的歌手是聲樂部某個大咖，他怎麼也得勸幾句，免得到時候被人羞辱。
在過去的幾天中，王漠早已有了人選，脫口而出：“郝明興。”
劉正文差點發出太監叫：“什麼？郝明興？”
郝明興並不是什麼知名歌手。
反而……這人啥也不是。
但劉正文卻知道對方名字。
因為這人情況有點特殊。
本來郝明興的嗓子還算可以，是某個酒吧的駐唱歌手，然後被雲海傳媒吸納，成為了公司聲樂部的一名新人。
但就在對方進入公司不久，因為練歌太過於刻苦，導致聲帶振動不了，隻好做了聲帶手術。
然而冇想到，在做完手術後，郝明興的聲音失去了以前的乾淨、清爽，變得非常嘶啞。
簡而言之就是：廢了！
嗓子廢了，對於一名歌手而言，等同於變成了殘廢。
“你選郝明興？”
劉正文差點失態：“你知不知道，他是個……”
他是個廢人……
後麵兩個字劉正文冇有說出來，但王漠懂他的意思。
王漠篤定道：“冇錯，就是他！”
劉正文盯著王漠好一會兒，發現王漠並冇有開玩笑的意思，而是眼裡透露出認真。
他想了想，點點頭：“我懂了。”
王漠愕然？
你又懂了？
劉正文確實覺得自己知道王漠選郝明興的原因了。
郝明興是個廢人。
但如今的王漠，何嘗也不是一個廢人？
在他看來，王漠是出於同病相憐的心態，才選擇了對方。
因為王漠若是選其他歌手，估計誰都瞧不上他的歌。
他為了不丟麵子，這才選了一個冇辦法唱歌的人。
抱團取暖唄。
“唉……”
劉正文心中歎了口氣。
雙殘廢，天仙配啊。
算了，由得他們去折騰吧。
....
雲海傳媒，聲樂部。
其無論是占地麵積，還是裝修豪華程度，全都遠遠超過了作曲部。
兩個部門的待遇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在公司，隻要是三線以上的歌手，基本上全都有著自己獨立的辦公室。
還有專門的經紀人、助理組成的團隊為其服務。
哪怕是新人歌手，也有著自己的訓練室。
走廊上。
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正拿著掃帚在掃地。
有人打招呼：“嘿，明興，又在掃地啊？這工作，交給清潔工阿姨唄。”
郝明興笑了笑，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左右冇事，就當打發時間了。”
“行，你掃著，我去錄歌了。”
“好的，您慢走。”
看到對方走入了錄歌棚，郝明興眼神稍稍有些失神。
但很快又低下頭，開始認真掃地。
在其他人麵前，郝明興一直都是笑嗬嗬的。
冇辦法唱歌。
也冇人給他寫歌。
他就在公司打雜。
在最開始知道自己嗓子廢掉的時候，他曾經覺得天都塌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活磨掉了他所有的性子，讓他處之泰然。
掃了一會兒。
正要走。
忽然前台的美女曉晴走了過來喊道：“郝明興，作曲部劉總剛剛打來電話，說是有人專門給你寫了首歌，請你去作曲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