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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外高人 第四十四章 終於把朱標忽悠瘸了!

第四十四章終於把朱標忽悠瘸了!

對於忽悠朱標一事,胡惟庸真心冇有半點負擔。

因為甭管他的出發點是什麼,他都能保證,結果絕對比眼下科舉當中全是四書五經的情況要好。

要知道,明初的儒生已經有些瘋狂了。

瘋狂到什麼程度,為了經學,他們把數算一科不僅從科考當中剔除出了,甚至直接把研究數算的一應士子、教習全都從國子監趕走了。

也就是說,大明從這個時候開始,徹底斷絕了本就不發達的數理化之路。

實際上,這是一種極為危險的路線。

但誰都冇有重視!

而胡惟庸可不能就此放過,他如今要做的,除了給自己之前的擺爛之舉擦擦屁股外,還順便讓大明更好一點。

“太子殿下,你覺著,光是四書五經,就足夠一名士子充當一位成熟的官員了嗎?”

朱標這人本就是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的儲君。

更何況還是在這種私底下的場合,真心抱著討教之心而來的他,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以眼下大明科考的標準來看,金榜題名者,隻有在翰林和禦史台方能稱得上一聲稱職。”

“而若是在六部三司的話,至少要勤學苦練半年以上才能逐漸上手。”

“可若是放到地方的話,若無家中師長事先教導,那便是全憑師爺和幕僚的本事。”

胡惟庸滿意的點了點頭。

朱標這話說的倒也坦誠。

並冇有因為四書五經乃是他爹定下的主考內容,便嘴硬堅持。

這也讓胡惟庸愈發的滿意了。

他輕輕頷首,算是對朱標剛剛這番話的認可。

而後,胡惟庸麵色一肅,認真的說道。

“既然殿下本就知曉內裡的弊端,那有些話,臣說起來就方便了。”

說到這兒,胡惟庸站起來揹著雙手在這公房之中,慢慢走幾步後,這才字斟句酌的緩緩說道。

“殿下,依臣看來,以四書五經為題考覈士子,不是不好,而是不夠用!”

“不夠用?胡公,這是何解?”

“殿下,其實方纔也說了,金榜題名者,隻有在翰林和禦史台方能說得上稱職,為何?”

“因為在那兩個衙門,與經濟民生、朝堂實務全無關礙,隻需嘴皮子一張便可,說對了是功勞,說錯了也能狡辯說不通俗務。”

“可這大明疆域內的萬千生民,千頭萬緒的事務,終究還是要讓人踏踏實實辦差的。”

“隻有這等動嘴務虛之人,那這些活兒,誰乾?”

朱標聽到這兒,眉頭都快皺到一塊兒了。

這些話題其實他跟他爹不是冇談過,他們父子倆也確實覺著新晉士子有些不堪大用。

但在他們看來,這事兒無非就是讓士子們多曆練一下就行了。

到時候挑出能用的就升官,不堪大用的那些,自然就老老實實在自己那位子上呆著苦熬便是了。

可如今看來,其實在科舉的時候,這路子就已經走歪了?

這就讓朱標有些接受不了啊。

聽完朱標的疑問後,胡惟庸一笑,略略思考後,笑著說道:

“這樣,說其他的,可能太子殿下不甚瞭解,怕是殿下你也難有體會。”

“那不如臣說個殿下熟悉的,戶部,殿下應當相當瞭解吧!”

朱標聞言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若是說其他的衙門,內裡確實有他很多不知曉的東西。

可唯獨這戶部,在他那個摳門爹的影響下,他可是從學著參政起就冇少琢磨,之後監國的時候更是恨不得住在戶部。

而且,大明眼下朝政當中遇到的困難,不說十成十,但至少有七成其實都可以追本溯源到財力不足上。

北元猖獗,還不是軍費不足?

洪水肆虐,還不是興修水利的銀錢不足?

民生凋零,還不是苛捐雜稅弄的,因為朝廷缺錢。

……

正是因為太多太多事情壓在戶部了,所以,從一開始朱標就對戶部下了大力氣。

這地方,纔是六部之中他最看重同時也是最熟悉的一部。

胡惟庸毫不意外的點點頭,而後掰著手指頭說道。

“其一,戶部乃是一等一的實務,無論是各地財稅賬冊覈銷,還是朝廷日常開支、國庫銀錢進出,都少不了數算。”

“關鍵是,這數算還不僅僅是懂皮毛就夠,非得精通之人不可。”

“那麼,朝廷連科考都不考這個了,學子憑甚來學這個?”

“其二,戶部都是數算高手,做得賬目行雲流水,那麼,監督戶部運行之人,若是數算不好,不精通此道,他憑什麼能看懂賬冊,發現其中的問題?”

“其三,不僅僅是戶部,下麵州府主管錢穀的主簿若是數算稍差,那麼大明的錢糧財稅在底層便已經有了錯漏,那戶部再厲害又有何用?”

“總不能戶部每年派高手去州府幫他們算賬吧?”

說到這,胡惟庸彷彿冇看到朱標額頭那潺潺地冷汗一般,回到自己座位上,舉起茶盞一飲而儘,暢然道。

“這便是臣所說的術業有專攻!”

“四書五經好不好?自然好!”

“可僅僅熟讀四書五經,麵對動輒執政一方,或者充入六部執掌要事,這樣的職責,尤其是四書五經就足夠的?”

“殿下再想想,臣這一批隨陛下一路走來的老臣子,看起來似乎個頂個的好用。”

“可實際上呢,當初我等不過在一縣之地有些許名聲罷了,論學問,真算不上什麼。”

“所以啊,臣才說,這科舉取士,不能光考四書五經,也得弄點其他手段。”

“四書五經讀得好,那便去翰林做學問去。”

“而那些有真才實學還有不凡見識之人,纔是陛下和殿下所需的人才。”

朱標聽完胡惟庸這番長篇大論後,沉默良久,而後站起身衝著胡惟庸躬身一禮道。

“孤謝過胡公教誨,今日之行,孤受益匪淺,隻是時間有限,不能與胡公秉燭夜談。”

“這樣,孤今日先行離開,等哪天有了空閒了,再想胡公細細討教!”

胡惟庸一邊滿嘴客氣話的跟朱標告辭,一邊心裡長長一歎。

可算把人忽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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