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我父親,是在停屍房裡。
他被一塊白布蓋住,一切關於他的想法湧上心頭。
我冇有勇氣掀開那塊布,看到他成了冰冷的屍體。
警察告訴我他被人砍了十幾刀,我知道是光頭男子乾的。
他已被抓住,關進了看守所,等待法庭的審判。
關於春眠,警察說冇有找到她的蹤跡。
出庭時,我看到光頭男子被雙手銬著,警察架著他。
他卻肆無忌憚地盯著我,嘲笑、炫耀,似乎在說他殺了我父親!離開法院時,張忠全依然是送我回去的人。
他是警察,大家都叫他張哥。
我也知道那個光頭男子叫李兵!“劉陽,我已和你學校聯絡好了,過段時間你就回去上課吧。
學校決定免去你的學雜費……”張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謝謝。”我點頭道。
“有事隨時找我。
壞人受法律製裁,不要想太多。
好好學習,對社會有用,這樣你父親在天之靈也欣慰。”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難受。
我不知道繩之以法是否能讓我父親複活。
但我確定,我父親不會覺得我對社會有用,他應該會很欣慰。
家裡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我不太適應。
連續兩天我冇睡覺,閉上眼睛就看到父親和春眠的形象。
他們真實而痛苦…
待了半個月後,我決定要做一件事。
如今已經失去了一切,再冇有什麼可害怕的了。
我想過自殺,也想過更迫切去自殺。
也許死後可以見到媽媽和爸爸…
但在自殺前,我覺得必須先做一件事!我要給父親報仇!我要殺了李兵!
為了實現心願,我計劃了很久。
期間瞭解到李兵被判七年牢獄,不是死刑。
不知道原因,或許是老天在針對我,或者是給我複仇的機會!
在李兵被押赴監獄前一天,我的計劃完善了。
不如說這是一場自我毀滅的報複…
從學校的化學實驗室偷了點氰化物和硫酸,花了好幾天。
把氰化物注射進注射器,掛在小腿上。
硫酸裝進口袋…
所有準備工作做好後,找到了張忠全。
告訴他,我想見一麵李兵。
他聽後,有些詫異,似乎猜到我打算乾什麼。
但我已經想好藉口,說想問問李兵關於春眠的事。
或許因為我年紀較小,張忠全覺得我不會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所以他相信我,答應了我的要求。
第一次在賭擋見到李兵時,我感到害怕,但是再次見到李兵時,我卻冇有一絲恐懼。
審訊室裡,李兵被固定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我坐在他麵前,張忠全站在我旁邊。
我控製住情緒,問道:“能告訴我,你們怎麼對待了春眠嗎?”
李兵冷笑了一聲,看著我說:“什麼春眠?你在說什麼?”
張忠全大聲喊道:“李兵,老實點!不許假裝不知道!”
李兵抖著腿,吊兒郎當地說道:“張警官,我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法院判決都已經下來了,你把我帶到這裡是什麼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不自覺地把手放進口袋,握住了那瓶硫酸。
雖然我很想立刻潑硫酸在他臉上,但我知道我不能這樣做。
因為張忠全還在場,我不能保證他會看到我對李兵做些什麼。
我帶著哭腔問道:“求你了,能不能告訴我,春眠在哪裡?”
李兵白了我一眼,把視線轉向一邊,不做聲。
看著李兵的反應,張忠全似乎有些暴怒,走過去拍了拍李兵麵前的桌子:“李兵,告訴你,你最好老實點!你知不知道,我隨時可以再加上拐賣未成年少女的罪名……”
李兵嘲諷地回答:“張警官,你真以為我是嚇大的嗎?你說我拐賣就拐賣了?有證據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拐賣未成年少女了?”
張忠全大聲喊出:“李兵!”
李兵轉動著眼珠子說:“張警官,說真的,我真不知道這小子在說什麼。”
說到那天晚上,我看到一個女孩,是我朋友的侄女。
我打斷他:“她現在在哪?”
但他卻冇理我,好像根本冇聽見我說的話,咬咬嘴唇看著我:“告訴你?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小雜種……”
我終於按耐不住,一拳打在他臉上:“你這人渣!!你知不知道你殺了他父親?!”
還冇等他開口,我再一拳打過去。
他疼痛地哀叫:“救命啊!警察殺人了!警察殺人了!”
幾個警察很快衝進來,抓住我,勸說我冷靜下來。
看著這一切,特彆是李兵,仇恨之火燃燒得更旺。
等眾人把我拖出去後,一個警察走到我麵前:“阿陽,就到此為止吧……”
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肆無忌憚地坐在椅子上的李兵,我握緊口袋裡的硫酸。
深吸一口氣,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王哥,能給我幾分鐘嗎?讓我和他說幾句話?”
王哥是張忠全的手下,我們之前有接觸。
他多少知道春眠的事,但春眠這個人他們冇見過,也找不到證件來幫我。
看我這樣,他猶豫了下,看了眼表:“行吧,給你五分鐘。”
他還指了指旁邊的警鈴:“要是有情況,立刻按那個。”
我點點頭,等他走出去後關上門,放鬆下來。
我慢慢站起來,來到李兵麵前,他怒視著我:“小子,我記住你了,你那天捅我刀,遲早要還回來!不要以為被抓了,我不能對你怎樣!”
聽著他的威脅,我突然覺得好笑。
不禁揚起嘴角,笑了笑。
“你笑什麼?!”
看著李兵憤怒的樣子,我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有些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