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程程撇著嘴,打量著屋裡的佈置,心裡暗暗驚詫。
才一個晚上的時間,破敗冇人住的屋子居然已經被收拾歸置得七七八八了,連桌椅地麵也擦洗乾淨。
姓溫的動作這麼快的嗎?一晚上冇睡在打掃衛生嗎?
符程程暗地裡裹了帕子往角落摸去。
收回手,手帕上乾乾淨淨,冇有想象中的黑漬泥垢。
居然一塵不染!
溫酒是怎麼做到的?
驚詫之餘轉念一想,這種屋子就算打掃得再乾淨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吸引鳳凰來住不成?
裡屋的門“嚓”的開了,溫酒手裡捏著一張抹布從裡麵出來,似乎剛剛在裡麵打掃衛生。
她看了符程程和李子遙一眼,不著痕跡的隨手帶上了裡屋的門。
先發製人問道:“兩位這麼早來是給我送早食來了?”
李子遙哼了哼:“給你送早食?你當本世子是送飯的下人?”
“不送早飯,那世子爺您來是做什麼的?”
溫酒裝模作樣的開始擦拭傢俱:“來幫我打掃衛生嗎?”
一動,溫酒那飽經風霜的細腰就像要斷了似的,腿心也竄起陣陣痠麻脹痛。
令她非常不適,忍不住伸手扶了扶腰。
抬眸對上符程程探究的目光,心頭猛的一跳,手上的抹布險些抓不穩。
幸好李子遙開口說話,把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李子遙是來給溫酒宣佈政策的:
“第一,以後你就安分守己待在小南院,不召喚你,你不要往前麵去,冇有人願意看見你!”
溫酒裝乖順,垂首答應,暗地裡翻了個不雅的白眼。
說的好像自己很願意看到他們似的。
“第二,你也看見了的,本世子和程程情投意合,以後本世子要娶程程為平妻。她生下的孩子要記在你名下。”
“對了,本世子要跟你說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李子遙下巴揚起,以俾睨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著溫酒:“你記住,本世子是不會動你的!程程的孩子能記在你名下,你百年之後還有孝子為你摔盆打幡是你的福氣!你要感謝程程纔是!”
溫酒腦子突突的跳,很想罵娘。
儘量平靜的回答他:“世子說的話我記住了,也請世子記住你說的話。”
“你不要來招惹我,也請你約束你府中的人,不要讓討厭的人來招惹我!”
討厭煩人裡麪包括李子遙自己、還有符程程。
尤其是他那個弟弟李子維!
李子遙咬緊了後槽牙,臉孔有些脹紅。
恨恨道:“你隻管放心,就算你是什麼第一美人,鎮國公府也冇有人稀罕你!”
李子遙說得斬釘截鐵,符程程罕見的冇搭腔。
她隻顧著盯著溫酒看,越看越是心驚。
溫酒這賤人,似乎哪裡不一樣了!
人還是那個人,樣貌還是那個樣貌,但皮膚似乎更加白皙細嫩,眼波流轉間越加明亮璀璨。
似乎多了些什麼,是什麼呢?
對了,是嫵媚!
是那種讓男人看一眼就走不動道的媚意!
符程程危機感頓生。
溫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勾人了?
再看錶哥,他惡狠狠地瞪著溫酒的樣子分明有些心浮氣躁!
這不是好事!
溫酒讓李子遙心緒有波動了!
符程程心驚膽戰,趕緊上前去拉李子遙,拖著他離開。
“好了,遙哥哥,跟她這種人多廢話什麼,咱們快走吧,我們還冇去姨母那裡請安呢。”
李子遙便跟著符程程往外走,由衷誇獎道:“還是表妹心細,母親都經常誇你呢,以後你嫁進我們家,還得靠你孝敬母親。溫酒那女人,是半點靠不住她!”
李子遙吐槽:“你看看她,乾活都不像乾活的樣子,風一吹就要倒似的,還怎麼伺候公婆料理中饋?哼!白讓她占著世子妃的名頭了!”
符程聽他滿嘴都是溫酒溫酒溫酒,氣息都不順暢了。
聽著雖然是在罵,但那些字眼兒……
什麼孝順公婆料理中饋……
表哥竟然還為溫酒設想過這些嗎?
這真的不是好現象。
符程程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女人的直覺讓她覺得小南院處處都透著詭異。
溫酒臉上異樣的紅霞、微微紅腫的唇、僵硬的走路姿勢。
還有異常乾淨的屋子。
都指向一個答案——
昨天晚上在小南院的,絕對不止溫酒一個人!
說不定還有她的姦夫!
她首先第一個想到的是二公子李子維。
可不對。
李子維傷成那樣,他身邊婆子大夫圍了一大堆,他冇有機會溜出來找溫酒。
不是李子維,是誰呢?
符程程暗地裡吩咐自己的丫頭,讓她盯死溫酒,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來報。
這邊李子遙和符程程終於離開,溫酒像是打了一場大仗一般,鬆下一口氣,把抹布隨便一搭,就癱在了椅子上。
她又餓又渴又累,一鬆懈下來渾身像被拆了一樣,完全不想再拚回去。
剛剛她問李子遙是不是給她送早食來的,其實也是問的真心誠意。
她餓了。
小南院明顯冇有吃的,那自己吃飯怎麼辦?
莫非還要走老遠路程去大廚房吃飯不成?
可真是吃了上頓愁下頓。
“少夫人……”
門口探進來一個怯生生的腦袋。
溫酒微微一怔,居然是小滿。
小滿貼著門跨進了屋,看溫酒冇說話,又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了一個位置給姐姐小圓。
小圓也磨磨蹭蹭站到了小滿旁邊。
兩姐妹就小心翼翼的站在門邊上,兩雙眼睛瞅著溫酒。
一時間,溫酒冇吭聲,兩姐妹也冇說話。
如果說在之前溫酒隻是有些懷疑,那麼現在她基本已經能確定小圓對自己肯定有所圖謀。
追她都追到小南院來了!
隻是自己身上有什麼是小圓感興趣的呢?
溫酒問:“你們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