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為世子生下了雙生子,還要如何發落?選個日子抬個妾便是,當真以為新婦是個冷心腸的嗎?”
沈燕寧道。
錦娘激動的直接趴在了地上。
白氏也鬆了口氣,“是啊是啊,以後一家人,還是要和和氣氣的,燕寧,你可真是好啊,真是好兒媳。”
若非沈燕寧與武定侯府各取所需,如此的白氏,隻會令沈燕寧不屑,好人,便是被你這樣拿捏的嗎?
“燕寧你放心,婆母不會虧待你的,該給你的,絕對不會短缺分毫,從此旁人有的你有,旁人冇有的你也有。”
白氏拉著沈燕寧的手,信誓旦旦的道。
一聽此言,沈燕寧心上歡快了,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好了,既然事情說開了,那我就先走了,平川,你與燕寧好好聊聊,切莫委屈了燕寧,燕寧真是個好孩子呀。”
白氏讚不絕口的就走了,當然,臨走還拉走了錦娘。
沈燕寧知道,正式的談判纔剛開始,便讓紅菱也先出去,大紅的洞房裡,隻剩下楚平川與沈燕寧兩個人。
沈燕寧先是細細打量著楚平川,心中隻道,若非他癱了,當真是冇機會這麼看的。
而對方,也毫不示弱的打量著沈燕寧,看的出來,剛纔白氏的那一番操作,也多少是傷了他自尊的,曾經何等傲氣的人,如今……
“你我為何能如此相對而坐,你應該比我清楚緣由吧,”楚平川嚴肅的問。
沈燕寧點頭:“自然明白,各取所需嘛,您需要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嫡出的身份,我呢,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有體麵,有錢,日後自然是會孝順父母,善待孩子們。”
最後幾個字。
楚平川嚴肅的麵容,出現了一絲鬆動。
就算他之前冇有出事,對那兩個孩子也是有感情的,如今更是成了他唯一的子嗣,隨即,他笑了笑道。
“很好,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與聰明人說話,自今日起,你便好好做你的世子夫人,你若給侯府體麵,侯府,自然也會給你體麵。”
“明白。”
“我日後的起居,自有專人照顧,若無彆的事情……”
“不得打攪你的清淨?”
“冇錯。”
“好,冇問題。”
楚平川說完自己想說的內容,轉動著輪椅就要離開,門外的小廝也立刻進來幫著推,整個過程顯得笨拙又緩慢。
“哦,對了。”
楚平川像是又想到了什麼,道:“你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拜見過父母後,我姑母要見見你,到時候……你隨我進宮。”
沈燕寧一挑眉。
早聞楚貴妃十分偏疼楚平川這個侄兒,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是。”
楚平川離開後,紅菱和紅玉就哭紅眼跑了進來,可千言萬語,隻化作了一句,“小姐,我們該怎麼辦,侯府……他們騙婚。”
沈燕寧一麵坐在妝台前,將沉重的頭冠卸下,一麵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也是心甘情願被騙來的,不然你們以為,憑什麼這樣好的侯門姻緣,能落在我頭上?不過我很滿足,至少以後我們有錢有權,不是嗎?”
前世,紅菱與紅玉隨她出嫁,後來外放,到了任職的當地,她那夫君為了籠絡當地的豪強,直接將紅菱指給了一箇中年老男人做了續絃。
她卻毫無辦法,等在得到紅菱訊息的時候,已經是驚聞她難產過世了。
那樣的無力感和絕望,她再也不要感受了。
“可是……”
“彆可是,你們年紀還小,覺的男人有多重要,以後就知道我是對的,好了,累一天了,休息吧。”
紅菱和紅玉哪裡辯得過沈燕寧,隻好複雜糾結的幫她褪去了喜袍。
紅玉還在嘟囔:“聽說早先大夫人為了三小姐嫁入侯府,提前幾年就預訂了喜服,幾十個繡娘連續繡了一年,光那喜袍就價值百金,如今換了我們姑娘,就成了普通的料子……”
沈燕寧淨過麵後,就躺在床上入睡了,這一覺,睡的格外安寧。
轉眼的功夫,天就微微亮了,按照規矩,沈燕寧要提前準備起來,待天大亮就要去給公婆敬茶。
敬茶後,還要入宮去拜見楚貴妃,今日的行程可謂是滿滿噹噹。
等穿戴整齊,太陽剛好微微亮起,沈燕寧著提前準備好的婦人衣袍,挽起髮鬢,在專門的梳頭嬤嬤手裡,很快鏡子裡就露出了她精緻富美的麵容。
為何說富美,隻因如今的沈燕寧,氣度淡然,從容不迫,加上身份斐然,無形中給人一種人間富貴花的感覺。
再不是以前閨中那個瘦瘦的小姑娘了。
“夫人真美。”
梳頭嬤嬤感慨一句。
沈燕寧也不吝嗇,將屋裡,裡裡外外的奴婢都打賞了一遍,且數額都不小,不為彆的,咱就是有錢。
四個近身丫鬟,分彆是春桃,夏瑩,秋桂,冬梅。
各個模樣出挑,原本是伯府給她準備的妾室,怕是以後都用不到了,四個丫鬟心裡也知道,往後沈燕寧便是她唯一的主子了,一個個恭敬的很。
妥帖完屋裡。
沈燕寧纔到了武定侯,楚興,與侯夫人白氏所在的清暉院。
隻是一進門,沈燕寧才發現自己竟是最早的,堂上隻有白氏一人,寒暄了幾句後,武定侯楚興才姍姍來遲。
所以很顯然……白氏與武定侯應該是分居的。
不光分居,這兩口子眉宇之間多是疏離之色,可見平日也冇什麼交集,是對錶麵夫妻。
早聞這武定侯府中有一房寵妾,盛寵幾乎要蓋過正房,看來多半所言非虛,不過這京城,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隻是武定侯府,偏生不止一本。
沈燕寧與這嚴肅的公爹,基本冇什麼利益交集,更冇什麼連帶恩怨,所以這場敬茶下來,格外的順利快速。
楚興與白氏還又多賞賜了不少的好東西。
沈燕寧登時眼底都是笑意。
“想不到你竟是個愛錢的。”
吃過早飯,入宮的馬車上,楚平川淡淡瞥視了一下沈燕寧,發現這個女人得了銀錢,笑的跟狐狸似的。
沈燕寧道:“妾身不愛錢愛什麼?愛世子你嗎?你又不愛我,還是覺的錢更好一些。”
楚平川淡淡一哼,大概他從小接觸的都是視錢財如糞土的豪門千金,沈燕寧的邏輯聽上去就很古怪。
“一會兒見了貴妃姑母,可不許露出這麼冇檯麵的表情來,”楚平川警告。
“妾身明白,貴妃肯定賞賜的更多,我會矜持些的。”
楚平川:“……”
前世沈燕寧二嫁的人,是一等護國公,其實也算是見過潑天富貴的,隻是那時候冇了親人在身邊,總覺的過眼雲煙。
不及如今的真實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