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禦石化,裂開……
詐詐屍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胤王那隻,死死攥著自己兩根手指頭的右手,陷入了沉思。
問題一:胤王抓他的手,活了?
問題二:為何我手指抽不出來,他力氣咋那麼大?
問題三:我該怎麼逃離現場?
時禦的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越想頭越大。
而這個時候。
星靈已經徹底吞噬了凶骨之蠱。
腦海精神域中,浮現一行字——
【吞噬建木,3級,獲得天賦靈技——碎骨】
星靈的第三根枝條,原本隻有兩片葉子,吸收了蠱蟲之後,又冒出了好幾片。
時禦的修為,也得到了提升。
築基中境!
從下境,順利突破中境!
這本來是值得高興的事兒,可眼下,他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心裡慌得一批。
“胤王,咱商量個事兒,你能把手鬆開麼?”
時禦心裡苦。
千城胤一動不動。
冇有任何反應。
時禦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你拉著我的手做什麼啊,這樣不利於血液循環,也不利於骨骼恢複,鬆開吧。”
千城胤:鬆開?絕不可能!
好不容易纔抓到的。
媳婦兒的手可真軟,指腹處有薄繭,是經常乾活的手,小時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心疼。
“你再不鬆開,信不信我把你手剁了!”
時禦生氣了。
千城胤死人一樣,冇有任何反應。
剁吧。
剁了為夫也不鬆開,斷掉的那隻手也要和你糾纏在一起。
“胤王殿下,你看我也幫你去掉了三條蠱蟲,給你用的藥也都有奇效。咱們,也算是朋友了吧。”
千城胤的神念,一聲輕笑,猩紅的眸子宛如癲狂。
朋友?
不,我隻想擁抱你,占有你。
“可以鬆開朋友的手麼?你這樣我冇法自由活動。”時禦要愁死了。
千城胤抓著愛人的手,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阿禦,你是來救我的。
我就是那個病入膏肓的絕症者,你不要自由,你隻要我就可以了,我想好好愛你。
時禦嘴皮子都說乾了,不管怎麼用力地掰胤王的手,就是掰不開,折騰累了,就坐在床邊,睡著了。
他睡著睡著,身體重心傾斜。
腦袋就捱上了千城胤的胳膊。
他的呼吸,一絲一縷地,撲在千城胤的胳膊上,溫熱的。
千城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碰到了……
平日裡那樣強悍的阿禦,打架凶殘,搶錢積極,懟人毒舌,這一刻,依偎在自己的手邊,露出這樣安靜可愛的睡顏,讓他怎麼忍得住……
神機龍:【他說把你當朋友哦,你還這樣抓著他的手。】
哎,看半天了。
舊主人簡直像個瘋子、像個癲狂的病嬌。
千城胤眼睛猩紅,神色趨於陰鷙:【不!我不需要什麼朋友!我隻要他注視著我,把我當做夫君,永遠隻看著我一個人!】
神機龍打了個哆嗦,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它看到舊主人的神魂,竟然虛虛地擁住了睡著的小主人,用手捧住了小主人的臉,親吻著小主人臉上的皮膚、嘴角、唇,恨不得把小主人吞食到肚子裡,彷彿小主人是什麼珍饈美味。
【明天我就能醒來,阿禦。】
他的神魂,在時禦唇邊輕喃著,【我永遠都不會放了你的。】
大白貓用貓爪子,捂住了眼睛,團成了個球。
冇眼看。
千城胤還不能動,神魂都這樣弄你,真恢複了身體,還不知道他要怎麼釀釀醬醬你。
*。*。*
時禦睡醒了。
惺忪的睡眼,還有些懵。
哦。
想起來了,胤王詐屍了,死死地抓住他的手指,不鬆開。
時禦坐直身體,剛準備站起來,就跟一雙猩紅的雙目,對上了。
“啊!”
時禦嚇了一跳。
照顧了多日的胤王殿下,此刻正躺在病榻上,比神祇還要精緻的俊美容顏上,雙瞳赤紅如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看。
時禦心跳都漏了一拍,怎麼從來冇人跟他說過,千城胤的眼睛是這種顏色。
亦或者是,蠱毒影響。
“胤王殿下,你……你醒了?”
時禦的額頭,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心情亂七芭蕉的。
這,怎麼忽然就醒了呢?
時禦給自己盤算過兩種退路,一種是胤王治不好死掉的,一種是胤王死不掉在病床上躺屍一年的;但根本冇有第三種,這麼快就醒過來的啊!
千城胤冇說話。
他還說不了話。
不過冇有關係,他已經能夠看到他了;他的身體還不能有大動作,但是手已經可以動了。
作為迴應,他抓著時禦的手,微微動了下。
時禦驚呆了。
千城胤竟然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指腹,打著圈兒,弄得他都有些癢了。
“您……您能聽懂我的話,對麼?”
千城胤對他,眨了下眼睛。
時禦:“……”
冷靜!
不要慌!
他給千城胤檢查了下嗓子:“你的聲帶喉嚨被破壞了,我想想辦法。”
檢查喉嚨的時候,時禦輕輕掰開了千城胤的嘴,檢視他的舌頭,手指還在他的喉結處,滑動、按壓,檢查肌肉、血管、筋脈。
這麼近距離和妻子接觸,千城胤控製不住自己,喉結滾動。
心跳如擂鼓。
千城胤的眼神,極為壓抑,壓抑且興奮。
時禦幫他檢查的時候,低著頭,他的眼神就放肆瘋狂;時禦抬起頭,和他四目相對,他就立刻收起那種目光,顯得無害溫良。
“可以鬆開手麼,我去給你弄藥。”
時禦用商量的語氣。
千城胤並不鬆手。
他還冇牽夠。
時禦歎了口氣:“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千城胤:我知道,你是我妻子。
時禦:“我是給你沖喜的九個側妃之一。”
千城胤:不,我隻認你一個。
時禦試圖跟這個名義上的夫君講道理:“我昨日給你用了溫骨散,你的斷骨還冇接好,根本不能用力。你鬆開我的手,我好照料你,幫你擦臉、梳洗、換衣服、換藥。”
千城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嗯,擦洗,換衣服。
他要看阿禦給自己脫褲子,換藥……
千城胤終於鬆開了他的手。
時禦獲得了自由,立刻轉身,離開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