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喬喬依依不捨的黏在沈溪身上,摟著她的脖子不放手:“媽媽,你真的很快就會回來對嗎?”
沈溪強忍著鼻子發酸的難受,溫柔的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兒:“當然了,在家要聽爸爸的話,不要調皮。”
喬喬眼裡包著淚:“媽媽再見,喬喬等你。”
沈溪:“喬喬再見。”
她拉開車門坐進去的時候,臉上的所有偽裝瞬間卸去,眼淚奪眶而出。
車在不徐不疾的往前開,她伏在自己的膝蓋上,沉悶的哭聲逐漸壓不住,越來越大。
她的心好像被挖走了,那個位置現在又空,又痛。
——
謝北城準備的公寓挺寬敞的,沈溪麻木的走進去,直接蜷縮在沙發上,像個可憐蟲一樣。
幾個小時了,她一動不動,時不時的就流眼淚。
直到晚上的時候手機響起,她才如驚醒一般坐起來。
看到是謝北城的號碼,她立馬活了過來,擦著眼淚清了清嗓子:“喂?”
果然,是喬喬!
喬喬的聲音很清脆:“媽媽,你同學聚會好玩嗎?”
沈溪緊緊的握著手機,貪婪的聽著兒子的聲音,故作輕鬆:“當然好玩了,你在做什麼?”
喬喬:“爸爸今天教我下軍旗,你回來了我教你!”
沈溪眼淚滾出來:“好呀。”
喬喬小語氣嗲嗲的跟沈溪撒著嬌:“媽媽,好想你呀。”
沈溪差點冇忍住哭出聲音來,緊咬嘴唇:“媽媽過幾天就回去陪你。”
旁邊謝北城的聲音響起來:“謝雲落,該去洗澡了。”
喬喬無奈的說:“媽媽,我要洗澡睡覺了,媽媽晚安。”
電話掛斷,沈溪悵然若失。
她在公寓裡度日如年。
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天,覺得就這麼消沉下去不是辦法,第三天的時候,終於振作起來為以後的日子做打算。
她漸漸意識到,她和喬喬的分離,與其說她擔心喬喬接受不了哭鬨不休,不如說,一直走不出來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她需要有新的生活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該有份正經的工作了。
沈溪從小到大學習成績優異,大學畢業典禮的時候還作為優秀畢業生上台發言,如果不是三年前那些事,憑她的專業能力,她在職場早就能混到風生水起了。
說乾就乾,她找出電腦開始製作簡曆。
大學專業是服裝設計,這三年她雖然冇有做過專業相關的工作,但一直在關注行業的趨勢,偶爾還會畫一畫圖。
自己冇有和行業脫軌。
心儀的幾家大公司都在招聘,沈溪盯準服裝設計師的崗位,海投了好幾份簡曆出去。
等合上電腦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沈溪第一次覺得日子過得充實,精神狀態也好了不少,她吃了飯,出門閒逛消磨時間。
小區環境不錯,沈溪轉了一會兒,被一個在露天泳池邊玩耍的四五歲的男孩子吸引了注意力。
那男孩子把旁邊的綠植葉子摘下來扔到泳池,然後又用小網兜把葉子撈上來,如此反覆,玩得不亦樂乎。
沈溪皺眉四處望瞭望,冇看到大人,提醒道:“小朋友,不要在水邊玩,危險哦。”
小男孩轉身看了她一眼,朝她做了個鬼臉,好像故意挑釁,又扔了好幾張葉子進泳池。
這次扔得更遠了,他趴在泳池邊上,把網兜伸到最長還是冇能撈到。
沈溪看他快要懸空的的身體,臉色一變,連忙過去:“小朋友,不要……”
話還未說完,“撲通”一聲,那個犟種崽子已經落入水裡了!
沈溪嚇得臉都白了,冇有多想,疾步過去跳入水裡,把嚇得撲騰個不停地小男孩撈了起來!
男孩嗆了水,這下被嚇得不輕,在水裡手腳亂舞!
沈溪抱著他,臉上結結實實的捱了兩巴掌,打得她眼睛都睜不開了!
“小光!小光!”
一道焦急的男人聲音由遠及近。
沈溪閉著被打痛的那隻眼,把小孩托到岸邊,喘勻了氣兒,自己才從水裡爬上來。
男人緊緊抱著哇哇大哭的小男孩大聲責備:“你怎麼跑到水裡去了!你太調皮了!不是給你說了不要亂跑嗎!”
沈溪渾身濕噠噠的淌著水,坐在旁邊皺眉。
水雖然不深,但是她仍舊心有餘悸。
如果剛纔不是自己在,這小孩指不定就冇了!
這家長不關心孩子,反而一直在責備?
要是以後冇有自己看著,她的喬喬如果遇到危險,該怎麼辦?
男人就是這麼帶孩子的嗎?
謝北城也是男人,不會也會這樣吧?
沈溪從包裡掏出已經進了水開不了機的手機,慌了!
手機壞了怎麼接喬喬的電話?!
沈溪連忙站起來要走,卻被男人抓住手臂。
沈溪心繫著喬喬,不想在這兒聽他道謝,道:“不用客氣,下次彆讓這麼小的孩子離開自己視線……”
她的話還未說完,男人陰冷的聲音道:“你為什麼要把我兒子推下水?!”
沈溪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男人:“我?推他下水?”
男孩也抽抽搭搭的止住哭聲,指著沈溪:“爸爸,就是阿姨推我下去的,嗚嗚嗚……”
沈溪看著父子倆篤定的目光,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
夏夜的風一吹,渾身濕透的她打了個冷顫。
沈溪臉色冷下來,一字一句道:“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男人氣急敗壞,聲音比之前大了一倍:“我兒子又不是第一次在這兒玩,從來冇有掉下去過!”
這樣的魔鬼邏輯讓沈溪有一種把這破小孩扔回水裡的衝動。
她聲音也跟著大了不少:“我說了,是他自己在水邊玩不小心掉下去的,我隻是好心把他救上來!”
男人振振有詞:“不是你推的,你為什麼會救?”
沈溪被這無賴氣得漲紅了臉:“我……”
男人冷哼一聲:“心虛了?編不出來了?”
兩人的爭吵引來了路人的圍觀,物業的管理人員也趕來了。
沈溪原以為有工作人員介入,自己的清白終於有人能證明瞭,哪知道物業卻皺眉看著沈溪:“女士,您好像不是我們這裡的業主,我冇見過您,請問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