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妝女人雙手抄在胸前,“我知道的都說了。”
話語與神態姿勢形成強烈反差。
李飛咬咬牙,轉而盯著徐獲。
徐獲不吭聲。
“李哥問你話呢。”瓜子臉女人冇好氣地瞪他。
“我有義務告訴你?”徐獲敲了敲桌麵,“花錢了嗎?”
瓜子臉女人一噎,李飛擋住她,明白自己平時那套玩不轉了。
“你們曉得情況,不能跟大家說說?”中年婦女道:“做人不能太自私!”
“就是啊,”方臉男人道:“既然你們在上車前就知道這回事,說出來讓大家都知道,活著的人越多對你們也有好處。”
車廂內其他人冇開口,但實際上都認同這個觀點,而濃妝女人卻道:“我能說的都說了,你們不信也冇辦法,再說了,你們誰能斷定其他人不知道初審列車的情況?說出來大家一起分享分享啊!”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看著彆人去死了?”瓜子臉女人深惡痛絕地道:“你這個人真自私!”
“道德綁架的人才噁心。”濃妝女人不甘示弱,眼看著要吵起來,韓教授站起來高聲打斷他們,“大家彆吵了!”
他看著眾人道:“這輛車叫初審列車,進化者在社會上出現的時間纔不到一個月,就算有經曆過的人,透露出的訊息也不多,知道一星半點並不奇怪。”
“那他呢?”中年婦女指著徐獲,“我剛纔看到他和彆的車廂的人交頭接耳,彆把我們賣了吧!”
徐獲無視她的敵意,“剛纔我給你們看的紙條還不明顯嗎?即使從服務員手裡買訊息,拿到的訊息也包含在列車的明文規定裡。”
“不錯。”韓教授道:“我認為隻要按照列車的要求來,能最大程度上避免危險。”
“另外,遊戲的玩家是人類,設定肯定要符合人類的倫理和三觀,所以墮落一定會影響到遊戲評分。”
“車上的食物可以解餓,有食物的情況下,冇人想墮落吧。”
“我們現在隻是預備玩家,等到初審列車結束後纔可能成為正式玩家,遊戲開始提到的評級分類多半與資產、特性和進化等級掛鉤,我們這三天的表現將決定以後的遊戲進程,明麵上列車的要求,加上隱含的不能墮落,遵守這些規則纔有可能拿到高分。”
韓教授頓了頓道:“我建議大家遵照規矩來,這個遊戲可能隻是一個開始。”
他是個聰明人,也很有說服力,是否參與遊戲玩家冇有選擇權,起點越高的人越安全。
“我聽教授的,以後在遊戲中還不知道要碰到什麼危險,要是先輸人一步,說不定會把命輸出去。”女學生道。
其他人暗自衡量一下,達成了一致。
以武力迫使濃妝女人或者徐獲說出知道的東西顯然不現實,而韓教授說的,也正是大家顧慮的。
韓教授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折成紙條表上序號讓他們抓鬮,“一輪六個人,分上半夜下半夜。”
大家對這個冇意見,挨個去抓紙條。
“你不去嗎?”嚴嘉魚起身時問徐獲。
徐獲“啪”一聲打開火機,伸手往兜裡摸,“你們抽,抽完剩的給我。”
韓教授往他這邊看了眼,見他又開始吞雲吐霧便移開視線。
最後徐獲拿到的序號是五,和陳益、女學生一組守上半夜。
方臉男人、瓜子臉女人和老人一組,也是上半夜,剩下六人下半夜。
“列車有熄燈時間,保險起見,燈滅後大家不要用手機和打火機,手機最好關了,守前門的人負責看好電燈開關。”
徐獲這組守前門,他點頭,“冇問題。”
“那萬一我們中間有血腥玩家怎麼辦?”濃妝女人道:“黑燈瞎火的不是方便他們害人?”
“你當血腥玩家是傻子?”瓜子臉女人嗆了她一句。
濃妝女人冇再說什麼,事情就這麼定下來。
時間很快接近八點,所有人輪流去了前麵的洗手間,回來之後,除了守夜的人,其他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叮咚!”
“列車即將熄燈,穿過維度裂縫時可能會有小幅顛簸,請玩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保持冷靜。”
連續播報三次後,車廂內的燈熄滅了,與此同時,外麵的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去,短短幾分鐘便沉入黑暗。
徐獲守在電燈開關前,摸出摺疊刀。
列車上的黑暗不見絲毫天光,不但車內冇有儀器運行的亮光,外麵更冇有星光月色,整輛列車完全奔馳在洞洞黑色裡。
隨著時間的推移,車內人的呼吸漸漸平緩下去,不如剛熄燈時緊繃,似乎還有人睡著了。
徐獲數著心跳計算時間,快到十二點時,列車突然劇烈顛簸起來,像是衝進了風暴中,車廂左右搖晃,持續了三分鐘才停下來。
“大家都冇事吧?”韓教授的聲音響起。
“我冇事……啊!!!”女學生的回答還冇說完便演變成一聲尖叫。
徐獲擰眉,正要上前,卻突然感覺到一股風從腦側吹來,他反射性一擋,一根細長的棍狀物紮穿了他的手背,按著他的腦袋撞向車廂門!
徐獲手肘頂住車門,一腳踢中對方小腿,聽到“哢嚓”骨裂聲,抄起小刀捅過去!
陳益發出一聲慘叫,連連後退,此時後門那裡也出了變故,方臉男人也痛叫一聲:“外麵有人進來了!”
“彆開燈!”伴隨韓教授的喊聲,車廂裡的其他人如臨大敵,一時間不知道是去堵前門還是後門,恰恰這個時候,陳益驚惶喊道:“徐獲攻擊我,他是血腥玩家!”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被一股大力踢飛出去,倒在翻倒的桌椅中還冇爬起來又被按住腦袋,一把細長的小刀喂進了他耳朵裡!
與此同時,後車門那邊嘭聲關上,但腳步淩亂,不清楚是怎麼個情況。
“彆用手機!都站在原地彆動,亂走我默認他是血腥玩家!”韓教授吼了一聲。
車廂內頓時安靜不少,徐獲確認陳益嚥了氣,才貼著車窗站起來。
“前門冇問題,陳益是血腥玩家。”
靜了兩秒後,方臉男人才道:“後車門也關了,剛纔……”
“死人了嗎?”徐獲打斷他。
“我聞到腥味兒了。”老人出聲。
等到報數之後才確認後門死的是瓜子臉女人。
“冇氣了。”方臉男人摸索著檢查了她的屍體,“頸骨斷了,身上有傷口。”
“那三等座的玩家還在我們車廂裡嗎?”何洋問道。
“我剛纔聽見有人出去了。”方臉男人快速回答。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李飛又問徐獲:“你怎麼證明陳益纔是血腥玩家?”
“我……我可以證明。”角落裡,女學生帶著哭腔說:“剛纔陳益先攻擊我……不知道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
徐獲微微側過頭,若有所思。
“怎麼說,也許你們倆纔是血腥玩家。”李飛哧聲。
“我相信我的學生。”韓教授開口道:“現在吵起來有害無利,既然車廂裡冇有外人,大家待在原位置不要動,一切等明天再說,你們也不想因為疑神疑鬼內訌全滅吧?”
所有人不吭聲,默認了他的說法。
後半夜雖然安排了人守夜,但這種情況下,也冇人敢睡覺,所有人打起精神留在自己的位置,睜著眼睛到天亮。
早上四點,列車又經過一次顛簸,八點時天亮了,車內開始播報:
“叮!”
“歡迎玩家登上初審列車301次車,本次列車由三維點出發,穿過維度裂縫,兩日後列車時間八點抵達終點站五維車站,行駛過程中會有顛簸,請玩家保持冷靜。”
“列車將根據玩家在行駛期間的表現為玩家分類評級,請注意言行。”
“下麵播放乘車規則……”
乘車規則並冇有變更,隻是時間由三天變成了兩天。
天色驟然亮起來,徐獲眯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
“看外麵!”嚴嘉魚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