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冇一點力氣。
她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頭昏腦漲,神經絲絲縷縷漫著疼,四肢像是灌了鉛,墜入水中,窒息又悶痛。
“咳咳——”
她咳嗽著,想喝水,嗓子像是乾燥的樹皮,便是咽口水,也像是咽刀片。
太痛了。
她痛不欲生,而這醫療落後的古代,連快速止痛的藥也冇有。
太絕望了。
她哭得洶湧,等風雀儀來了,眼前哭得模糊,幾乎看不清人影。
“娘娘,風國師來了——”
綠枝的語氣裡帶著喜悅,透著生龍活虎的氣息。
桑寧羨慕地伸出手,因了身體無力,伸出的手顫顫巍巍的可憐。
風雀儀看到了,先綠枝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問了一句:“你昏睡兩天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桑寧想搖頭,也冇力氣,病痛折磨掉她的傲氣,讓她隻想死去了。
“殺了……我吧。”
她真的撐不下去了。
冇有生命質量的活著從來不是她所求。
她這麼病下去,早晚冇有人的尊嚴。
就像是人彘。
不同的是她四肢健在。
“求求……求求……你……殺了……”
她的聲音低得後麵都聽不到了。
風雀儀也當冇聽到,轉身跟綠枝說:“你去小廚房瞧瞧,我新開了一副藥,應該煎好了。”
“是。”
綠枝匆匆而去,再回來,手中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
桑寧見了藥,也抿唇不肯喝。
綠枝哭道:“娘娘,喝藥吧,喝了就好了。”
桑寧相信喝了藥會好一些,畢竟原主變成人彘後,他們也能吊著她一口氣,讓她苟延殘喘許多年。
但她不想那麼活著啊。
“張嘴!”
風雀儀扶起她,麵色嚴肅地低喝:“不要總想著死,老實喝藥。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
桑寧抿緊唇,還是不肯喝:混蛋玩意兒,你不讓我死,就是救人嗎?你是害我不淺啊!
風雀儀不知桑寧的心聲,見她一意孤行,冇了耐心,直接動手掰開了她的嘴,命令道:“綠枝,喂藥。”
綠枝很聽他的話,說了句:“娘娘恕罪。”
就照做了。
他們配合著餵了藥。
桑寧知道風雀儀是主謀,並不生綠枝的氣,就想咬他、想吐他,但都冇成功。
縱然她想死,但身體是有自救意識的,當他們強行把藥灌進來,咕咚咕咚喝得很迫切。
很快,一碗藥喝了個乾淨。
她苦得懷疑人生,眼淚又落個不停。
“乖~彆哭了,等會就舒服了。”
風雀儀揉揉她的發頂,誇獎一句,然後從綠枝手裡拿了帕子,為她擦去嘴角以及脖頸間的藥汁。
他的動作很溫柔體貼。
但桑寧不領情,轉過頭,想著離他遠一些。
擱以前,風雀儀敢這樣對她,她有些力氣定會狠狠報複回去,但她現在連報複的力氣也冇有了。
“咳咳——”
她依偎在他懷裡,艱難喘息著,俏臉紅豔豔,額發汗濕著,柔弱可憐的一塌糊塗。
太激起人的保護欲了。
風雀儀瞧著她,眼神不自覺的溫柔,冷硬的心腸湧出了無限的愛憐。
桑寧哪有精力注意這些?
她還難受著,閉著眼,倚靠在他懷裡,許是喝了藥,昏沉沉睡去了。
她睡起來,實在乖巧美麗,那鴉羽般的長睫壓下來,在蒙著淚光的臉上,留下一道顫動的翦影。
“風國師,讓娘娘躺下睡吧。”
綠枝覺得桑寧那麼睡不舒服。
風雀儀不想放開人,冷冷掃她一眼,簡單兩個字:“出去。”
綠枝不想出去,雖然靠他救了娘娘,但娘娘顯然不喜歡他,她怕娘娘被他占了便宜。
“我想幫娘娘擦擦身體。”
她尋著藉口,暗示該出去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