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行雖心中不爽,卻知曉江晚身份不明,如此纔是正常,舉起茶盞輕抿,笑著誇讚,“好茶。”
餘光瞥見盧明珠端茶的手腕微傾,下意識將江晚的椅子推開。
沉重木椅劃過青磚的聲音格外刺耳,緊接著就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眾人紛紛看去,七嘴八舌地問候著。
江晚正準備接茶就被猛地推開,穩住身形,就聽到盧明珠帶著哭腔的聲音,“姑娘冇燙著吧,我不是故意的。”
盧老夫人準備附和的笑容凝滯,打量著剛剛慌亂中露了半麵的江晚,隻覺有些眼熟。
盧大夫人忙差人去大夫,又讓盧婆子去拿燙燒膏。
幾個心思活絡的丫鬟也訓練有素地快速收拾起來。
趙知行看了眼盧明珠,起身把江晚拉起左右檢視,“燙到了嗎?”
江晚瞥了眼地上升騰著熱氣的茶水,心有餘悸地緩緩搖頭。
趙知行輕撫過她手背的點滴紅印,看向哭的淒慘的盧明珠,沉聲說道,“盧姑娘,你這般哭倒像她把熱茶倒在你身上了。”
嘈雜的房中瞬間靜了下來。
盧明珠哭聲一頓,委屈說道,“臣女心生愧疚,一時情難自禁。”
趙知行輕笑,“是嗎?我還以為盧姑娘哭是在遺憾,冇能將整盞茶倒在她身上。”
他輕描淡寫地說完,房中更是寂靜的嚇人,丫鬟也麵麵相覷地停下動作。
盧明珠心頭微顫,疑心他是看到了自己的動作,可是又想自己做的隱晦,便委屈地繼續哭著,“臣女怎會如此歹毒。”
盧大夫人上前輕笑,“王爺,明珠是我看著長大的,斷不會有如此心思,許是手抖。”
她看向江晚,麵上滿是慈愛,“姑娘可傷著了?”
江晚心知趙知行不會無的放矢,可盧明珠的動作隻在他眼中,咬死不認他也冇辦法。
想到這裡,她握住趙知行的手,輕笑著對盧大夫人搖頭,“無事,大夫人還是先安撫盧姑娘吧,盧姑娘年歲也不小了,這點小事哪裡值得這般哭鬨。”
笑盈盈地取出手帕遞向盧明珠,“盧姑娘,擦擦淚吧。”
盧明珠看著她遞來的帕子暗恨。
盧大夫人輕笑著提醒,“明珠,還不快謝謝這位姑娘。”
盧明珠暗暗咬牙,麵上卻恍若才反應過來,衝江晚露出一個微笑,“多謝姑娘。”
等她抬手接過帕子,江晚眉眼溫柔地說無妨。
盧大夫人見風波平息,笑著打圓場道,“這般一折騰就快開宴了,還請大家移步梅園。”
趙知行反手握住江晚的手,神色淡漠地說道,“不必了,本王還有公務在身,告辭。”
說罷,草草衝盧老夫人行了一禮,不等她回話就帶著江晚離開。
等二人出門,房中靜了一瞬纔有了瑣碎聲音,盧大夫人依舊笑著,“既如此便請諸位親朋移步。”
房中隻餘祖孫三人的時候,盧大夫人收起笑容淡淡說道,“跪下。”
盧明珠不敢多言,忙跪在地上,不等她問就連珠彈般不滿說道,“女兒就是不滿那賤人,一個上不得檯麵的外室罷了,來老祖宗的壽宴現眼不說,還值得我盧家女兒為她端茶倒水不成。”
盧大夫人冷笑一聲,“她是端王的人,就是能讓你端茶送水,莫說端茶送水,若日後端王給了那女子身份,讓你跪拜你又能如何?”
盧明珠麵露不服,還想說什麼,被盧老夫人打斷。
“夠了。”
盧老夫人那龍頭柺杖敲擊著地麵,神色淡漠地衝著盧大夫人說道,“你如今也是有兒有女的人,我不好多說,今夜去祠堂跪一宿,讓祖宗教教你怎麼教養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