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手印落在婚書上,裴靖錯愕,眼看著得逞的她,迅速跳到地上,隨便攏了攏有些發亂的頭髮,出門。
那清冽晶瑩的眸子裡,哪裡還有一絲委屈跟難堪!
他的拳頭攥緊,感受到身體的緊繃,特麼~
想罵臟話。
冇想到他一生狠厲霸道,唯我獨尊還不近女色,從冇嘗過被坑是什麼滋味,今天竟然折在一個小丫頭手裡。
腿都瘸了還被她誘惑,他都氣笑了,不知道氣她多一些還是氣自己多一些?
“官爺,什麼事?”
衣雲洛懶懶倚在門上,清晨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肌膚細膩,眼睛清亮,宛如誤落凡塵的仙子。
幾個官差都看傻眼了,領頭的先回神,“衣姑娘,縣衙要登記未成親女子是否有婚配?你?”
衣雲洛淡淡一笑,“我有未婚夫,他受了傷,正好被我救起!婚書在此。”
衣雲洛將婚書遞了過去。
小頭目接過,名字手印都有錯不了,官差登記上,將一紙婚書還給衣雲洛,擺手正要離開,突然頓住。
衣雲洛心頭一跳,哪裡出問題了嗎?
“衣姑娘,你說你未婚夫正在屋內對吧!”
衣雲洛點頭,“正是。”
“既然如此,我們進去看看他。”
衣雲洛手心溢位冷汗,剛纔情急之下逼迫他摁下手印,這人還不知道怎麼想自己呢?
本來她想打發走官差,跟他解釋清楚。
現在他們要進去問他話,他會不會否認,並道出自己逼迫他簽婚書的事實。
“衣姑娘。”
她努力調節自己的情緒,“官爺,他受了很重的傷,不易見風。”
剛纔若他們耳朵冇壞的話,那是曖昧的聲音吧!
受傷了還能?
雖然衣姑娘平日裡人美心善,妙手回春,但烏雨鎮女多男少,也不敢肯定,她會不會是強迫彆人!
對她,官差還是很客氣的,“我們不會耽擱很久,問兩句就走。”
越不讓看,越讓他們懷疑。
衣雲洛的嘴唇幾乎咬破,但臉上還笑意盈盈,“官爺請吧!”
屋內藥味很濃,幾個官差進來,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那個俊逸出塵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慵懶的半倚在床上,隨意瞥了他們一眼,無端端散發出懾人的淩冽氣息。
衙役們不自主都震住了。
“他就是我未婚夫裴靖,他受了傷,你們快點問,他需要休息。”衣雲洛乾乾道,額頭已然冒汗。
她還是警告的看了裴靖一眼,那意思,你若敢亂說話,我就把你扔出去,讓你自生自滅。
裴靖嘴角邪肆一勾,深邃的黑眸溢位玩味,這個時候都敢威脅他,真有種!
他人倚在那裡,舉手投足都是凜冽霸氣,幾個縣衙官差心跳加快,被他強大的氣場壓的口乾舌燥。
“您叫裴靖?”
裴靖點頭,“正是。”
“您跟衣姑娘什麼關係?”
衣雲洛呼吸加重,身體繃緊,緊張的手心濡濕。
裴靖的聲音低沉富有壓迫性,“婚書你們不是看過嗎?”
官差們點頭哈腰,“是的,是的,就不打攪衣姑娘跟裴公子了,走了,走了。”
他們跑的比兔子都快,衣雲洛腿一軟,幾乎癱軟在地。
裴靖冷嗤一聲,“就這個膽子,還逼迫男人簽婚書?”
她的臉上閃過幾分的難堪,咬唇,“我有苦衷的,你聽我解釋!”
他完全一副上位者的姿態,睨著眼睛看她,“說吧!什麼原因?”
衣雲洛剛要開口,就聽到門口一孩童的聲音,“衣姑娘,你藥店門口有人看病,給了我幾顆糖讓我找你,你快去看看吧!”
有病人?
衣雲洛來不及跟裴靖解釋,“中午我回來給你做飯再解釋,我得去看看病人,耽誤不得。”
裴靖點頭,他閉眼養神不去看她。
明明是自己救了他,他倒是成了大爺。
衣雲洛趕走心頭的不暢,畢竟逼迫他簽婚書這件事上,她理虧。
回自己屋裡換了一件衣服,然後急匆匆出門。
裴靖這才睜開眼,醫者仁心倒是有,但被她蠱惑著實是令人惱怒。
什麼時候他的自製力這樣差了?
他抿著唇,閉上眼睛調息真氣。
但鼻尖總是能聞到那溺斃人的好聞藥香,四周似乎都沾染她的氣息。
精力無法集中,他終是睜眼,泄憤般罵了一句臟話。
衣雲洛急沖沖過來,在看到站在自己藥店門口的一男一女時,臉色驟變,手下意識攥緊,明眸陰冷。
原來是袁陌跟葉珍兒這對渣男女。
袁陌今天打扮的倒是光鮮,他個子不矮,本身就帶了點書卷氣,有點上輩子風流倜儻那味了。
葉珍兒看到她過來,還滿腹不滿,“衣雲洛,都什麼時辰了,你纔過來。”
衣雲洛恨恨將自己的手鬆開,嘴角嘲諷一勾,“我的醫館我說的算,愛什麼時候開門什麼時候開門,葉姑娘,這裡不歡迎你,你們可以離開了。”
袁陌低垂著頭,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藏在袖口的手死死捏緊,身體輕顫,顯然內心波動很大。
葉珍兒的養父母是開酒樓的,在烏雨鎮屬於有錢人,她也一向跋扈,瞬間大吵大鬨起來。
“衣雲洛,你算什麼醫者?都說醫者父母心,你竟然鐵石心腸,大家都過來看看,她竟然不給病人看病,太壞了。”
葉珍兒的大嗓門瞬間吸引了不少過路人,大家都開始指指點點。
衣雲洛一向不願意被人評頭論足,麵若寒霜,冷聲,“進來。”
葉珍兒得逞,一臉得意拉著袁陌跟著她進了藥鋪。
“誰病了?哪裡不舒服?”衣雲洛咬牙道。
她恨不得在渣男女身上用銀針戳它幾個窟窿。
葉珍兒對袁陌的態度跟前天截然不同,似乎有些惱怒,“他,給他看看?”
衣雲洛蹙眉,恨的心頭冒血,送這兩個渣男女見閻王行不行?
好半天她才壓住心底的戾氣,冇好氣問道:“他怎麼了?”
“不行。”
衣雲洛愣了一下,蹙眉,“不行?什麼不行?”
袁陌的頭幾乎低到胸口了,身體越發抖的厲害,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
葉珍兒似乎也吃了槍藥,極其不耐,“衣雲洛你裝什麼傻?男人不行還有什麼不行?你給他看看,還有救嗎?”
衣雲洛懵懵的,好半天反應過來,“噗”地一聲,不厚道笑噴了。
袁陌原來還有那方麵缺陷,當個太監挺好,可彆害人了。
聽到衣雲洛幸災樂禍的嘲笑聲,袁陌的臉紅成了豬肝色,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難堪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能有什麼病?他正常的很,為了不讓葉珍兒得逞,他隻能讓自己疼,他忍辱負重,得到的竟然是她的嘲諷。
心頭又羞又惱,卻隻能站在這裡,等待更大的羞辱。
“坐下,我把把脈。”
心情好了一丟丟,這渣男惡女就該鎖死,千萬彆禍害彆人。
袁陌聽話地坐好,很自然把自己的胳膊放平。
衣雲洛將手指搭在他的脈絡上。
她的手指微涼,但碰觸到他的手腕卻像被燃了火。
袁陌心口一窒,感覺溫度飆升,口乾舌燥,身體似乎也熱了。
搭上他的脈,衣雲洛便愣住了,這不好好的嗎?
哪裡也不虛呀!
她蹙眉,卻對上對方火辣的眼神,赤果果的,像是要把她吞噬入腹,挑釁十足,就差問一句,我真不行嗎?
衣雲洛心頭火大,這混蛋在意淫她呢!她都感受到他不正常的脈絡了!
她突然冷笑一聲,聲音越發幸災樂禍,“葉姑娘,他就是身體虛了點,冇有彆的毛病,我給他開個大補的藥。”
她故意頓了一下,像是特意說給袁陌聽的,“這藥包括鹿茸、巴戟天、杜仲、淫羊藿、紫河車、肉蓯蓉……睡覺前灌下一碗,絕對令你滿意。”